bsp;萧重柔却没有注意到沐清臣的挣扎,她从怀中摸出水怀珠,紧紧握着——她喜欢水怀珠的原因很简单——有了它,她就不会待在全然的黑暗中了。在黑暗中,她总会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有了水怀珠她就不怕了。她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心情,揭开自己尘封多年的伤疤:“沐清臣,我曾经被人抛弃过。我是那么地相信他、信赖他、依恋他,可是,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把我抛弃了,任我落入他的仇人手中,我……”萧重柔说到这里,语音哽咽,竟然再也说不下去,她挣脱沐清臣拉着自己的手,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一手紧紧握着水怀珠,身子不停颤抖,泪水止不住地溢出眼眶,渗透指缝,为唇舌带来一份涩意,她却倔强地不哭出声音,唯有喉腔里极轻极轻的“喝~喝~喝”地颤音和吸鼻涕的声音轻轻传来。
萧重柔时而天真,时而娇蛮,时而又有些出人意料的厉害,可是,不论是哪个她,都属于幸福的天之骄女该有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流露出脆弱无助的样子,那般静静地哭,静静地因着另一个男子的错待而哭,竟让沐清臣的心又酸又疼——那个男人是谁,余纳玉的册子上面并没有。沐清臣眼睛停留在萧重柔紧紧握着的水怀珠上,俊眉微皱,是陈庭月么?
如果真的不能善待她,就算取来水怀珠,又算什么?
那个光风霁月的男子,为何不能善待他身边的每一个女子。
如果他不爱苏斋月,又为何答应康国与北燕的联姻;如果他爱着萧重柔,又为何要这般伤她的心。
伸手将萧重柔打横抱起,他无视路人的错愕,施展轻功往不远处的河边奔去。夏日炎炎,他需要寻一个既阴凉又安静的地方。
河边有一处凉亭,有一老者带着一小童坐在一侧,沐清臣冲二人点头,自己挑了另外一边坐下。萧重柔依然死死捂住嘴巴,埋在沐清臣怀中,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沐清臣轻拍着她,柔声道:“柔儿,想哭就哭吧,我听着。”
萧重柔依旧捂着嘴巴,不吭声。
沐清臣伸手想将她的脸转出来,却惹得她越埋越深,他无奈放弃,低头轻吻萧重柔露在外面的耳垂,凑在她耳边柔声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萧重柔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沐清臣脑海中闪过了一些计较,思考了一会儿,方道:“如果你实在过不去,告诉我那个混蛋是谁,我帮你报仇。”他想凭他目前的能力,对付陈庭月应该勉强可以。
萧重柔摇头摇得更激动了。
沐清臣脸色一沉,艰涩道:“莫非你还爱着他。”
萧重柔忽然安静了下来,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沐清臣叹了口气,没有追问下去,低头又亲了亲萧重柔的耳垂:“关于我们的白头到老,如果真的是你希望的,我会尽力。”
“哇。”听见沐清臣的话,萧重柔放声大哭,仿佛十六年来只哭过这一回一般。
沐清臣轻轻拍着她,呢喃道:“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