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力回忆当时的场景,顺着尸体高举的手指看去,指着的墙上,挂着一幅古画,色泽黄浊,山间林中,错落分布着一些游玩的人,看不出是谁画的。
大牙见我盯着那副画看,也跟凑热闹似的,走过来跟我并肩站着面向那面墙,看了一会,只见他突然伸手摸了摸画面,又反过来细细端看。我刚想开口阻止他,主人虽然不在了,咱也不好肆意乱动人家东西啊,人古若蓝还在一旁看着呢,却听他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忽然出声喊道,这他妈的像是五莲合书啊。
我看着上面虽然题诗的字不少,但明明就是一张山林游玩图,该不会也跟河图洛书一样,从图像里能编出“书”来。
我正在赞叹真没想到大牙还有这根骨!没想到这小子让我帮着将画摘了下来,又跟古若蓝要了裁剪刀,直接就把画片从裱层里抽了出来,翻过面去,一边折叠着一边说,这是古代用来隐藏某种信息的一种手段,在一张纸张上写下一些诗词或者题款,外人看不出什么来,只有折叠起来看,才能将多余的地方给隐藏掉,而只露真正想要表达的信息。别小看了这种简单的加密方式,在折叠的过程中,有无数种组合可能,但凡出现一点差错,出来的结果就不一样。
“行啊,你小子,看不出还有这一手!”我看大牙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儿,整个就是一吃喝嫖赌的主儿,没想到还有这本事。
大牙一得意就说漏了嘴,嘿嘿笑着说道,这不是生活维艰么!技多不压身,多一门手艺多一条路子。
我听了只想发笑,这小子倒是会上杆子,不过他说的也不错,被打压成“左门旁道”的外八派中,传下来的手艺中,的确有不少是挺实用的。
大牙不停翻转着画卷,前后左右不知折叠了多少次,最后呈现出一个五角星模样,上面写着“地字叁捌”,大牙一看,笑了出来,说这怎么看着像是在骂人呐。
我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形的,这是千字文编号法,用“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个字排序,后面加上序号,从宋代到民国,天朝基本都用这种方式来给档案文献编号。
“怎么少了个号字?你有没有搞错?”我读着有些别扭,一般都是“地字几几号”,这里显然后面少了一个字。
大牙一听就不乐意了,说道,不可能搞错,说不定这里就是故意少了个字呢!要不然光这屋里,有编号的文献就不知道多少,你又哪知道哪儿?
被他这么一说,古若蓝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也不接话,直接转身奔着一个博古架而去,在底下柜子的最底层里翻出一叠纸张来,默默的递到我面前,眼神明亮的望着我。我对于古若蓝的举动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伸手接过,这时大牙伸着脑凑了过来,我翻开一看,却是一份设计草图,共有五大卷,每一卷还有若干张,上面的编号果然没有“号”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