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泉下有知,或会很伤心!若能拿回几件,供奉祭祀之时放上供桌,也能安慰一二!”
赵氏听了,红着眼眶搂住依晴叹道:“我的儿啊,你怎么不生成个男儿身呢!唉!你娘但有你一半的心性,就好喽!”
晌午,庞适之下朝回到府里,官服也不换,直接走进内院,在二堂上拍桌摔碗地又把余氏骂了一番。
夫妻俩因为金家那场寿宴里的小插曲,现在是气极败坏,余氏四十岁那年滑过一胎,身子一直不好,每年春秋初冬季节要勤加保养才能少些病痛,昨晚听了大媳妇回来禀报,知道侄女儿佩珠惹出大事,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待老爷回府后,陪着小心解劝老爷,隐瞒事实,只说夏依晴那小女孩太可恶,发出那番言论实在是居心叵测,夫妻俩正想应对的法子,不料女儿庞如云蹬蹬蹬跑上门来,一番吵嚷之下,终是捅出余佩珠来,庞适之又不是老糊涂,来回想一下就想通了:原来是余佩珠愚蠢无知,跑去招惹了如雪的女儿夏依晴,夏依晴却不是可以捏圆掐扁的庞如雪,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不惧京城女子,不仅讥讽了余佩珠,还趁此机会,大肆宣扬自己是庞府外孙女!借众位贵妇贵女的嘴,达到了她的目的——庞府嫡长女庞如雪携儿带女回到京城,庞府,你认还是不认?
当年事不堪重提,庞适之心中有愧,自己都不肯去多想,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人们早已遗忘了如雪,她回到京城,安安静静在方府住一段日子,然后离开,那便什么事都没有了,偏偏余家那无知女子挑起了事端!
庞适之勃然大怒,指着母女俩大骂,也不给余氏面子,当着儿子媳妇和众奴仆,历数余氏这多年来只顾着娘家,钱物搬回余家,余家的姑娘放在庞府养着,上梁不正下梁歪,到头来女儿庞如云也学着当娘的,不安心相夫教子,成天惦记娘家,只不过她却没学到余氏体贴娘家这一招,尽回娘家添乱来了!
庞适之最后骂余氏母女一句:两个败家精!
旁边站着的大儿媳妇江氏内心十分解气,而余氏则被气得吐出一口老血,引发老毛病,一整夜只觉身上哪里都痛。
今天也是饮食不进,病恹恹有气无力地倚在榻上,又被庞适之跑回家来这一通骂,又气又恨又悔,险些昏厥过去。
她现在是真的痛悔,悔不该让余佩珠跟着江氏去金家凑那个热闹!
余氏终究是没昏过去,喝了一口大儿媳妇端上来的参汤就缓了回来,弄明白庞适之回家来大发雷霆,原来是因为在下朝时遇见刑部左寺丞罗汉宾,那罗汉宾是庞如雪幼时玩伴岳淑梅的丈夫,他当着众官的面,代他妻子问起庞如雪,还说他妻子这两天想带孩子们来庞府看望闺友,结果引得几位同行的官员忍不住也问起庞如雪来,毕竟做为庞府嫡长女,庞如雪当年悄无声息地就嫁掉了,连场喜宴也没办,而庞府幼女庞如云出嫁反而十里红妆,大操大办,同朝为官谁家没个红白喜事,自然都有随礼,有随礼就有记录,都不会忘记的!
庞适之憋出几句苍白无力的解释,已是满头大汗!
这心头一股邪火不发作出来,昏倒的就是他了!
他养的儿女怎么尽是些不贤不孝的东西,小儿子让他殚精竭虑、掏空老底,大儿虽然安份些,却是资质平平,推一步走一步,做老子的费了老大劲,好歹将他拉上一个正六品的闲职;小女儿出嫁了也不让人省心,和女婿吵个嘴就跑回娘家来大哭大闹,倾诉委屈还要为她讨公道……而那大女儿,她不听话,宁愿远嫁白衣郎也不肯为他分解忧烦,若她当年肯嫁去相府,庞府现在不至于这么难过!
庞适之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在山中遇匪,是夏修平救了她,两个孤男寡女相处一夜,依照如雪平日所受的训教,她必是要以身相许的,若另嫁别人,她会心生愧疚,怕遭人嫌弃,一辈子不得安宁!
但事情要区别对待,求娶她的相府三公子,那是个寡夫,有许多的姬妾,子女成群,能娶到如雪就不错了,他有什么好嫌弃的?
可如雪就是倔,不顾他阻拦跟着夏修平走了!不过还算她是个有良心的,没跟他讨要她母亲全部的嫁妆,要知道如果当初她那样做,他根本就拿不出齐全的一整份!
给如雪那一万两银票,是他变卖了一件嫁妆中的珍贵玉器,所得三万两,用掉两万,剩下的一万,他不顾余氏劝阻,交给如雪权当她的嫁妆!
现在如雪回来,若重提嫁妆之事,他同样没办法应对得了!
所以,他好恨,恨余氏母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余家那几个丫头养着就罢了,成天去哪里都带着她们,活像自己家嫡亲的女儿似的!终于是惹出事来,这次若是收拾得不好,就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