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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心里冷哼,面上却淡淡地说道:“对不住简夫人!不是如雪不想见你,她身子不适,不宜见人!”
简贞娘脸红了,她虽然称庞如云一声母亲,但规矩却是在祖母跟前学的,平日在家看见母亲和父亲撒泼已觉不好看,此时见她竟然在别人家也这样,顿觉无地自容,仿似自己做了什么丢脸的事。
她带着歉意看向依晴,依晴却起身对着赵氏福了一福身道:“表姨母,我母亲身子不适,我是长女,有事儿一向由我拿主意,若是这位简夫人有什么话要与我母亲说,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赵氏才点了点头,庞如云便指着依晴说道:“我知道你想什么,年纪不大,野心倒不小!你母亲是个软弱怕事的,她当年做下什么、与我父亲有过什么约定她心里明白,断不会纵着你这般,定是你想攀高枝,欲图得庞府外孙女的身份,在京城谋一份富贵姻缘!我告诉你,你休想!你母亲早已不是庞府的人,庞府更不会认你们这些个野丫头!”
乐晴坐在依晴下首,原被叮嘱过不要随便说话,此时却是气不过,蹭地一下就站起来,依晴拉住她,对庞如云说道:“你也知道我母亲是个软弱怕事的,她那样的性子能做下什么?当年的约定是不许踏入庞府半步,我母亲她做到了,并没有回庞府,倒是你们频频来招惹我们!这却是为什么?”
乐晴跟着补上一句:“我娘说过,她绝不会踏进庞府一步!我和姐姐,不稀罕你们庞府!”
庞如云冷笑:“不稀罕?那你问问你的好姐姐,她为何当着众人的面,宣称自己是庞府的外孙女儿?庞府的外孙女儿是什么?是贵女知道吗?我过世的祖父曾官至一品大学士,父亲是三品礼部左侍郎,有了这个荫庇,便要嫁入公侯王府享一辈子荣华富贵都是可以的!你们倒是聪明得很!”
赵氏已是做祖母的人,平日心性平和,极少动气,这时候却是让庞如云气得不行,她摆手不让依晴说话,对着庞如云道:
“简夫人,你当方府是什么地方?你既然不当我是一回事,那么我不用与你客气了:你娘家庞府门庭高不假,我和如雪的外祖吴家同样清贵不凡!庞大学士一去不复返,我外祖父吴大儒的画像还在两京名院受万人膜拜瞻仰!如雪不进你们庞府,她也能在京城立足,依晴不靠庞家,仅凭吴家的声望,她想挑一门富贵姻缘,嫁一个金龟婿,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乐晴看到姐姐依晴微微侧转脸咬唇,她也禁不住抿嘴偷乐。
庞如云举目四下一望,方府内院这间待客的厅堂还不及顾府的一半大,更不要提庞府了,她冷哼:“方太太还真是不客气,不过口气大了点儿,这些话我就闲着听听!”
赵氏道:“你还别不信,我既然能把女儿嫁得比你好,就能替依晴乐晴张罗得好亲事!除非她们姐妹不愿意嫁在京城!”
这一句踩到了庞如云痛处,方玉娴年纪比庞如云小,她丈夫顾鑫已经做到正四品的通政司副使,而庞如云丈夫简友松还是个五品工部员外郎!
她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方太太,来日方长,我丈夫总有升官之时!”
赵氏笑笑:“我知道,趁着年轻,总要力争上游嘛!”
这话听在庞如云耳里又是一刺,简友松三十六岁了,顾鑫才三十不到,要争,也未必争得过人家!
她忽然想起今天来方府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和人家比女婿的,这方太太看着慈善温和,却是个绵里藏针,自己惹她做什么!
当下又把矛头指向夏依晴:“你们母女无缘无故到京城来,所为何事?”
依晴不答,赵氏道:“简夫人,方才也说过了,京城有吴家,如雪就算不进你们庞家,她还有外祖家,还有表兄弟表姐妹!她带着儿女回故乡来,与你无关吧?”
庞如云吸了口气,缓和一下脸色对赵氏说:“方太太你不知道,乡下日子难过应是有的,但这可是如雪姐姐自己选的路!出了京城她就不该再回来!既是进京打秋风的,这事你别管,由我来打发她们!”
她从袖笼里掏出一卷银票,走过去放到依晴身旁桌子上:“这是一千两!在乡下置办一副体面嫁妆也足够了!拿去吧,让你母亲领着你们回家,怀着身孕也四处乱跑,真是不懂事!方太太大人大量,心肠也慈软,自然不好与你们说:在别人家宅里生孩子那是不吉利的,会坏掉主人家运势,知道了吧?赶紧走!以后再也不要来了,这京城不是你们能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