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晴看着满满当当三页纸记录着上品人参、燕窝、银耳、灵芝、鹿茸、虫草等滋补品及药材,还有各种山珍海物干货,何止十几种?三十多种都有了,每样的数量还拿得不少,这一大堆货物,只怕郑兰缇要专门腾空一辆马车装着。
“大姑太太说,大姑奶奶难得回来一次,亲家老爷和亲家太太身子都不好,咱们府里原就该送些药材和补品过去的……说这是太太的意思,且少夫人在里头呢,少夫人就是特地带着人来挑选东西的!”
梁妈妈低着头道:“因拿的数目比平时多,我们想禀过少夫人,大姑太太说:此事太太都当面示下了,有什么她来担责!”
郑兰缇将手上缭绫交给等在外头的婢女们,和方宝婵、王文慧走过来,听了梁妈妈的话说道:“什么担不担责的?我哪次回侯府,离去时不是一车一车的货物让我拿走?这么多年来都是大姑太太经手,太太说过什么了?咱们侯府岂是寻常小户人家,库存的东西堆积如山,每年光是坏掉的都不知凡几,怎会顾惜这么一点!刚才是我请大姑太太替我打点拿回婆家的物品,都有我在呢,你们也不用看来看去的,做那小家子样让人看着不舒服!”
依晴听她再次提到“小家子”,终于忍无可忍,冷笑道:“我确实是比不得姑奶奶自小在侯府生长,天生大家闺秀器量,所以我还真担不起这个责,且将这礼单让太太过了目才好!”
郑兰缇顿了一下,不耐烦道:“太太将此事将与你办,便是不再管了,你自个儿领了我来库房挑选物品,如今却又说出这般话来,还要给太太过目单子,你是存心的么?”
方宝婵也说道:“嫂子,你先带了兰缇妹妹来库房,如今又这番行事,是要做什么呢?难道想要母女不和?嫁出去的姑奶奶没脸再回来?起这样的心思……可真是可怕!”
王文慧一脸嫌弃厌恶:“自己也是嫁到别人家去,难不成你都不回娘家?若是你娘家兄弟娶个媳妇儿也这样对你,你怎么办?”
郑兰缇眼神冷傲地看着依晴,盛气凌人道:“别折腾了,此事我说了算,就这样,不必再去烦太太!”
“姑奶奶别忘了,你是客,我是主,该怎么做事,我自有定夺,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依晴将帐册合上,交给梁妈妈吩咐道:“派个人,速去二门廊厅知会大姑太太:刚才她们搬走的药材里,其中南岛血燕、雪蛤、鹿茸、阿胶、虫草俱是珍稀之物,因短期内未能续上货,连老太太都不肯食用的!请大姑太太暂时不忙装包搬上马车,先禀过太太,若太太同意给,那就不必多说,该怎样就怎样!”
梁妈妈答应一声,赶紧走了。
郑兰缇怒了,瞪住依晴道:“你敢轻视我?我可还是这府里的姑奶奶!我们郑家的姑娘,即便是嫁了出去,回到娘家来依然金贵,依然能说得上话!我好意劝告你不听,偏要与我做对,那你就错了!”
依晴抿着嘴看了看她,淡然道:“我从没想过要与你做对,就是当你金贵,我才一时心软,任由你拉着我一起来库房,你自去问看,通观全京城,有哪户人家任由已出嫁的姑奶奶随意在娘家库房四处游逛,自提自选想要的礼物?你刘家可以吗?也就是我犯了一回傻罢了!我原希望你至少是个心明眼亮的,但可惜你不是!娘家人的疼爱在你来看,是天经地义的,而你对于娘家,可会有半点顾惜回报的想法?”
相对于郑兰缇肆意放任的高嗓门,依晴的声音控制得恰到好处,站得稍远些的婢仆们只闻听她的语音,却听不清楚她具体的话意,而围站在小四方桌边的几个女子却都很清晰地听进了耳里。
郑兰缇肤色本就不够白晰,此时一张脸被激得变成暗紫色,横眉竖目瞪视着依晴,那副几可用上狰狞两字来形容的面貌,怎么看都不觉得与郑夫人、郑景琰有相似之处,就连郑老太太和姑太太们,好像也搭不上边,总之一句话:郑兰缇就是不像郑家的人!
方宝婵皱眉对依晴道:“哪有你这样做新妇的?才进门没几天就对回娘家来的姑奶奶恶语相向、横加指斥,太没教养了!”
“龚少奶奶,如果你不说话,看上去可能会显得更有教养些!”
依晴不客气地扫了方宝婵和王文慧一眼,语气讥讽地说道:“你们两个,都是侯爷的表妹,对表哥可曾有过发自内心的尊敬?我敢断言:你们没有!别的话我也不多说,方宝婵,你认为我心思可怕,你被吓着了吗?我倒是觉得你很险恶!王文慧?我嫁入侯府以来,你叫过我几声表嫂?你的态度、与我说话的口气能再无礼些吗?你这教养可不行,将来嫁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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