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翠香道:“满桌子都是汤汁?你再睁眼说瞎话看看!连个碗碟都拿不稳要你来做什么?这套紫花玉瓷可是少夫人的赔嫁物,侯爷和少夫人一直用着,两位主子再怎么着也只舍得碎掉一个汤匙儿,小坏蹄子倒是爽快得很,一下摔掉俩!这还能用吗?少夫人要是追究下来,咱们都别活了!”
方宝婵和王文慧相互交换了个眼色,也不等左侧廊的婆子跑来传报,自己掀了帘入内。
一屋子的丫头婆子,有收拾桌子的,有打扫擦抹的,有捧了托盘正待要出门去的,还有几个诸如池妈妈等体面些的站在边上,冲着小丫头们指指点点,很明显是在收拾善后的样子,看来,方宝婵还真猜对了:刚刚这屋里真的经历过一场“灾难”!
待要出门的小丫头看见了两位表小姐,忙扭头朝里边通报了一声,池妈妈即走过来,堆起一脸笑说:“表姑奶奶、表姑娘真是早呢,快快请坐!”
“池妈妈好!我们姐妹今儿起个大早,原是想着要过来给表哥表嫂请个早安!”
方宝婵笑着道:“屋里这许多人,在做什么呢?怎的不见我表哥哥和嫂子?”
“哎呀,这可不巧了,表姑奶奶和表姑娘来迟一步,侯爷早出门了!”
池妈妈每天往安和堂走个一两趟,自是知道方家表姑奶奶和王家表姑娘此来何意,心道怎么就这么巧呢?偏在这时候来,两个小祖宗也不知闹的什么事儿,一个满脸通红咬着牙甩门跑了,一个进了净室出来又回内室更衣,花雨和云屏、雁影在里头侍候着,纱幔垂了两层,半天没听到动静!
她朝里边看看,说道:“少夫人倒是在里头,刚用完早饭,洗洗手脸漱漱口,匀个面儿,这就出来!两位姑娘先坐着喝杯热茶吧!”
方宝婵朝王文慧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里都道这婆子骗鬼呢,谁家主子用完饭需要自个儿跑到净室去洗手脸漱口?这满屋子的婢女仆妇是拿来养肥长肉的?
见丫头送上茶来,表姐妹俩也不多话,就坐下等着看究竟。
待依晴走出来,外头人也只有翠香和另几个小丫头知道她另换了一套衣裳,刚洗过的脸新匀了一层轻淡脂粉,颜色自然是湿润鲜艳,王文慧没瞧出有什么异样,方宝婵紧紧盯着依晴看了一会,发现她眼角微微有些发红。
这是哭过的痕迹!
依晴陪着方宝婵姐妹俩坐着喝了两盏茶,三人虚情假意做表面功夫倒是配合默契、合作愉快,一会儿后依晴要往二门议事厅去,两个表姐妹还一路相送,陪着表嫂走出老远。
待到终于摆脱了两个麻烦,依晴顿时松了口气,心道幸好不是做一辈子老表,不然每天见着这样的极品表妹,怕会长期内伤导致折寿!
她这边倒是浑身轻松没事人一般了,那两位表妹走开后却不肯闲着,往花园子里转了一圈,找到个打扫残枝枯叶的婆子,方宝婵拿出几粒碎银子让她去到玉辉院叫出那叫红叶的小丫头来,红叶被翠香罚得老火,哭得红通通的双眼还没消肿,方宝婵和王文慧几句好话安抚了她,再塞点银钱给她压惊,然后便套取她的话,那红叶进了玉辉院后便受过训教,自是清楚不管什么话,涉及玉辉院的事儿若随意泄露出去,别说是侯爷和少夫人,只要让翠香花雨等大丫头知道,便没有好下场。她却舍不得握在手中的银子,又见左右无人,料想不会那么凑巧被发现吧,便听任方宝婵和王文慧,两人怎么问,她顺着答就是了,也不过小半个时辰,方、王二人就放了她回去。
因安和堂和清心院相距不算太远,郑夫人除开身子不适或是刮大风下大雨,不然几乎每天都和郑老太太一起吃用午饭和晚饭,玉辉院离得远些,郑老太太便让小夫妻俩自己在房里吃用早、午饭,晚饭过去陪着两位老人就好,依晴向郑夫人学习,以孝顺服侍老人为重,郑景琰不在家时,她一般午饭和晚饭都雷打不动在安和堂吃用。
她做事向来干脆利落,讲究个速度效率,午时之前结束了二门议事厅诸般事务,带着婢仆们走到安和院,却见跨院里趴跪着几个婆子和丫头,显然都被掌过嘴,腮帮肿起老高,一个二个成了猪头脸。
依晴很是惊奇,心想这荣平侯府主子没几个,鬼怪倒不少,昨天她和兰缇闹出来的事儿被老太太掐住了,想看热闹的人没看成,今天倒是轮到自己来旁观一下,看是哪位高手,到底捅出个多大的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