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心会痛?是病吗?”
郑景琰想了想,点头:“是,心痛病!”
“景哥哥,你要好好吃药,要赶紧好起来!”
“我知道了。瑶贞妹妹,青荷把粥熬得很好,趁热吃了吧。”
郑景琰将王瑶贞的手从胸口上拿下来,瑶贞的手柔若无骨,不论冬夏都是冷的,郑景琰为她探脉,有时也牵着她在院子里走走,习惯了她的冰冷,甚至王瑶贞扑到他怀里,紧紧靠在他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和王瑶贞一样,都属阴冷体质,热气仅够蕴养自身。
夏依晴却不同,她曾说寿王袁聪像太阳般温暖,在他看来,这说法用在她身上才贴切,她就是个火热的小太阳!走过他身边都能让他感受到热气,与她肌肤相触会觉得火一般的烫热,连她的目光都是热的,他能知道她什么时候在看他,每次扫一眼过去,都能捉到她闪闪发亮的眼眸,笑得像只偷吃了仙丹的小妖精。
王瑶贞就着青荷手上吃了一口肉丝粥,抬眼看见坐在榻前椅子上的郑景琰唇角微翘,俊美的脸庞浮现温柔笑意,连眼底那点清冷也消失不见,她抽了抽鼻子,这才是她的景哥哥啊,温润柔和,春风化雨……刚才进来为她搭脉诊视之时,那一张脸黑得要拧出水,许久不肯开口说话,害她又担心又难过!
她深夜诈他过来确实不对,可她真的想念他了,两天不见面,难道他就不想她么?看见她进一口食物,就喜欢成这样,刚刚又因为担心她犯了心痛病,何苦要压抑自己呢?
王瑶贞拿过青荷手上的粥碗,用调匙舀了一口粥送到郑景琰嘴边,体贴地柔声道:“景哥哥,你饿么?这肉丝粥很好吃,你也吃点!”
郑景琰像刚回过神来,忙侧过头避开,说道:“瑶贞妹妹吃吧,我吃过晚饭来的,不饿!”
王瑶贞委屈道:“景哥哥这是嫌弃我?我们以后可要做夫妻的,不能共吃一碗粥么?”
郑景琰说:“没嫌弃你,我……只是不饿!”
王瑶贞将粥碗往青荷手上送回去:“就我一个人吃,没意思!”
郑景琰看着青荷喂王瑶贞吃粥,有一口没一口,皱着眉头像吃药似的,不由叹气:“不好好吃饭,明天你哪有力气上山寺进香?不然,就先不去了吧?”
王瑶贞忙道:“不,我要去!景哥哥,明早你过来陪我一起出城好吗!”
“明天我没空,老太太那里都不能陪的,我让甘松带人护送老太太和太太一行,到时他安排好老太太她们,再回转来接你。回城的时候,可一路同行。”
旁边青荷听见由甘松接送,眼神微微地闪了一闪。
王瑶贞很失望,原想着要景哥哥亲自陪送她上山寺,再领她过去拜见长辈,景哥哥惯来会护着她,两个人亲亲密密手牵手出现在众人面前,不论是谁看了,都懂得她的份量。
将来进了郑家的门,即便是以妾室的身份,又有谁敢下她的面子?
王瑶贞不甘心地问:“景哥哥,是什么事儿如此重要,连陪老太太上香这样大件事你都不能陪着?”
郑景琰答道:“府里有贵客来访,商谈些事情,我得在家等候!”
“哪儿来的贵客啊?你与他交情很好么?”
“嗯,是的。”
郑景琰抬眼看了看窗外,说道:“深夜了,瑶贞妹妹该歇着了。”
王瑶贞不舍地拉住他:“左右明天得等甘松再转回来接,我又不用早起,景哥哥再陪我坐会!”
郑景琰道:“回去太晚,怕会吵着人!”
王瑶贞脸上露出忧伤之色,含泪放开他的手:“景哥哥走吧!小心些,莫惹恼了少夫人!”
郑景琰默然起身,看着双肩耸动低声抽泣的王瑶贞,叹口气道:
“明日你会看见夏依晴,她是个好相与的人……也是个柔弱女子,这桩姻缘……错不在她!”
人已离开半天,王瑶贞才从呆怔中缓过神来,一把抓住青荷的手,连声问:“你听见了?你听见他说了什么?那是什么意思啊?”
青荷也有些着急,说道:“姑娘,我听侯爷这话的意思,竟好像是、好像是护着那夏氏呢!这样的话,姑娘怎么办哪?还有什么盼头啊?侯爷可是答应过等姑娘进门不久,就休掉夏氏,扶姑娘上正位的!”
王瑶贞浑然不顾自己的指甲险些掐进青荷的皮肉里,喃喃道:“不可能!不能够这样!绝不能够!景哥哥待我之心,全天下无人能及!他都不舍得让我做妾,又怎舍得我伤心难过?”
青荷被掐得直喊痛,吸着气道:“姑娘啊,我起先就说过:侯爷恋着你,他那时并不想迎娶夏氏,还琢磨着想法子退亲的,却是你苦口婆心劝他把夏氏娶进门做少夫人……何苦来?如今咱们倒成了吃亏的人!”
王瑶贞放开青荷,瞪了她一眼道:“你懂什么?我尚在孝期动不得,老太太偏又拿命逼着侯爷娶亲,若不娶夏氏进门,那老太太也不甘心,会立马给侯爷另选什么‘秋氏’‘春氏’甚至‘冬氏’,我就看着这夏氏小门小家出身,乡下来的低俗女子,没有什么靠山,日后休弃掉也容易,这才死劲儿劝他的!”
“可现在你瞧,侯爷刚才那话便是怜惜上她了呢!”
王瑶贞咬着牙:“我不信!明天,定要好好会一会这个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