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笑意,唇角翘起:或许,这样比较容易翻来滚去?
瘦长的身影在床前站了一盏茶功夫,朝梳妆台走去。
拉开镜台上的红绸,他将自己裸露的上半身前倾,在镜前左照右照,右照左照,微微叹了口气:跟袁聪相比,确实还差很多,可是看起来也不至于像她说的那么瘦弱吧?更何况,她没试过,怎知道他不够坚实有力?上次她在李正青家喝醉了酒,他虽然矜持着从头到尾都没抱她,可她一直赖在他身上,他不也没让她摔下去?
现在全忘了么?夏依晴,你不能这么不长记性啊!
第二天早上,依晴是被花雨唤醒的,她躺在床上盯着花雨看了半晌,这才猛然坐起来:
“花雨,你怎么进来了?侯爷呢?”
“我在这!”
花雨侧开身子,依晴便看到郑景琰衣饰整齐,端坐在距离床铺六七步远的红木圆桌旁,手上拿着茶杯朝她举了举,说道:“快起来,好好梳妆打扮,今儿该去给岳父岳母请安了!”
依晴有点惊疑不定地看着郑景琰,一身玉色绣银丝团花锦袍,腰系玉带,头戴玉冠,俊颜妖娆面容清淡……这副样子去见岳父岳母?十足贵公子气派,也十分端方高雅,怎么感觉冷气嗖嗖的?这瘦弱家伙又变回骄傲的公鸡了,板起脸很能震摄人,大清早想干什么呢?
平时不是把她喊醒了才放婢女们进来的吗?可现在她还没起床,他急什么啊?软榻上、床上各一个铺,这不是明摆着让人看出端倪来了吗?若是有心人报到老太太那里,让老太太知道两人分榻而眠,还能有安生日子过么?
目光慢慢移到大床内壁那撂高高的棉垛上,依晴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天气暖和了,他昨晚根本就没拿棉被!
这才松了口气:好吧,瞎着急了。
其实在同屋不同床这个问题上,郑景琰才更应该紧张捉急不是么?他还等着要娶回心上人呢,夏依晴可没有心上人等着娶自己!
所以,没必要乱操心!
关键时刻到了,得把他哄好,尽量给便宜爹找个合适点的官职,最好还能够按照外祖父的意图,推他一把坐上礼部尚书之位,大舅、二舅也能各有收获,表姨母家两位表哥的仕途……哎哟喂!还是太贪了太贪了吧?那天净空老和尚说了什么来着——心平气和,心平气和,万事皆有定数!
对!不着急不能着急,慢慢来!
依晴坐在床沿上,捧着心深吸口气,重重一叹,起身朝梳妆台走去。
郑景琰看着她捧心叹气,一怔,放下茶盏跟过去:“怎么啦?你有心事?”
依晴从镜中看了看他,露出个笑容:“没有,你看我整天又说又笑,像个有心事的人么?”
“手伸出来,我看看!”
心事都能诊得出来?你以为你扁鹊啊?
不过,姐姐我也不是蔡恒公,既然一片好心,那看看就看看吧!
探过右手,再摸左手,诊脉之后,依晴更加烦恼,倒不是因为郑景琰说出什么可怕的结果,而是他蹙着眉头什么也不说,这才是最让人恼火又担心的!
她焦噪问道:“侯爷,我到底有没有病啊?”
郑景琰看她一眼:“告诉我,近段遇着什么比较大的事儿了么?”
“没有啊!最大的事就是我爹来了!”
“在寿王府,可曾遇到什么人或事?比如,寿王?或者像寿王那样的男人,与你邂逅言谈?”
“没有!”
“我不在家这几日,你确实没出府?”
“没有!”
“好,”郑景琰脸色松缓,眉头舒展:“不用怕,你身体很好,什么病也没有!”
说着,将她的手送回她膝上,起身走出外间。
依晴唇角抽抽,半天才记得追着他背影道:“你怎么能够这样?大夫都像你这样给人诊脉,没病也给你折腾出病来了!我以后不要你……这种不挂牌照的大夫诊脉!”
郑景琰脚下稍微一顿,继续朝外走,唇角含笑,眼里神色温柔而坚定:依晴,唯愿你健康安乐,一辈子都用不着我诊脉!但是,你不能够不要我,不能!
昨夜已向老太太和郑夫人禀报过今天要回娘家,老太太约略问过一些礼物方面的事,提醒他们要礼数周全,不可马虎大意,让他们小夫妻俩自行安排,早早出门,可陪娘家亲戚多坐坐,左右只隔着三两条街,晚上天黑前回到家便好。
因而依晴和郑景琰在玉辉院上房用过早饭,依晴再将管事婆子召来交待一些事情,便准备启程回娘家。
回娘家的礼物昨夜已经让池妈妈和花雨去库房点好数,以便今早装上车子即可,依晴又将自己的几千两私房银子收拾好,一并带上,想着回家交给娘亲和妹妹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