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娇啊,你该叫上文慧一起来才对!可不许闹别扭!都快出嫁的人了,往后她嫁出门,你们想见面可没那么容易的!”
冯月娇低着头,乖巧地答应一声:“是!娇儿听老太太的话,不与文慧表妹生气了!”
“嗯,这才对!”
依晴撇嘴:才两天不见,冯月娇变成这样个性子?真不适应!
一顿午饭就这么吃完了,依晴陪着郑夫人回清心院,一路上,郑夫人说看这天阴沉沉的,只怕还会有雨,春天天气变化无常,前些天还暖热着,今天就凉浸浸的,嘱咐依晴收拾几件厚些的衣裳让人送到秦王府给郑景琰,依晴答应了一声。郑夫人见依晴眉尖微颦,便又拉着她轻声细语,说了不少的好话安抚,大致是让她不要烦心,纳妾的事先议着,待琰儿回来,做娘的再与他谈谈,总不会让依晴太难为。
依晴不好说什么,只是对郑夫人道了谢,她看得清自己的心,虽然有些纷乱了,但是原来的决定,依然未做更改。
在她眼中,荣平侯府自始至终都只是个屏障一样的存在,她和家人暂时需要它的庇护和遮蔽,相互利用完了就彼此放下,各自走开,多好,偏偏生出这样的意外,她也只好自认倒霉,不能有太多想法。
郑景琰,俊美如谪仙,清冷如月华,初始时对他的认定是痴情专一,言而有信,她以为在这样的人身边她会很安全,因为她是个凡尘大俗人,只对金银珠宝感兴趣,热衷搜搂属于自己的钱财,喜欢并享受闲散的生活,与他那样的高格调人生不搭界,两个人完全不可能产生共鸣的……可谁知道呢?
走在游廊上,花雨不时提醒:“少夫人,要过槛儿了,小心!”
依晴不由自主想起郑景琰牵着她的手,走过月华倾洒的院落,走过九曲八弯的游廊,她不让牵,他总有理由,而一路上的言谈并不都是枯燥无趣的,有时候,甚至笑得很高兴……她内心无比郁闷:原来早有预兆,他确实告诉过她,他想干什么!
是她自己太过相信他,想当然地,真把他当成好好先生了!
回到玉辉院,依晴让花雨和云屏替侯爷找出三五套夹衣,打一个包袱,从前院传杜仲进来拿走。
杜仲抱起包袱,却站着不动,依晴奇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杜仲讷讷道:“少、少夫人,可有话给侯爷?小的一并带去!”
依晴想了想道:“也没什么说的,天气突然转凉,给他送几件衣裳,别着凉了……家里,还好,不用惦记!”
舌尖打了个转,到底没把“老太太已经着凉了”这句话说出来,现在还不想看见郑景琰,很怕他知道他祖母感冒,马上跑了回来,到时大眼瞪小眼,尴尴尬尬的,说什么好?
唉!真的很烦呢!
杜仲得了这几句话,跑得飞快,不一会儿便到了秦王府。
郑景琰刚吃过午饭,听得王府侍卫说杜仲来了,赶紧走出去,杜仲将怀里抱着的大包袱递给他,笑着说:“爷,这是少夫人让我送来的!说天气突然变凉,让爷记着添衣,别着凉了!少夫人……”
郑景琰一把扯过包袱紧紧抱在怀里,抚摸着,激动得满脸发红:“少夫人可有信给我?”
“没有信,少夫人……”
“少夫人有什么话嘱咐我?快说!”
杜仲吐槽:这不正要说呢嘛,爷您别太着急好不好啊?逼得太紧我会忘记的!
听完杜仲转述依晴的话,郑景琰有点失望:“就这些?”
“啊,就这些!”
杜仲眼珠子一转,说道:“我跨出门槛那会,听见花雨请少夫人去歇息,想来少夫人是困了,不然她一定会给爷写信的!今儿早上外院帐房好几拔人进二门议事厅对账呢,少夫人隔着纱屏一连见了十几个人,问了一上午的话,够累的!”
郑景琰唇角微微上翘,眼里盛满温柔:“对,她困了,该歇午觉了!以她的能耐,那一点事务还累不着她……我去写封信,很快就好!你带回去呈给少夫人!”
杜仲皱起脸:“爷,不会又是叫起的信吧?那种信连花雨都不想接了!翠香看见我来就朝我瞪眼,活像那信是我写的!”
郑景琰也不说话,只寒着脸看他,杜仲回过味儿来,连忙摆手:“我我我说错话了!爷饶了我吧!”
“少罗嗦,跟这等着,我马上来!”
“是!”
杜仲摸了把额头,看着侯爷走远,转身走去和不远处靠在树杆上偷笑的甘松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