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是回禀事情,却故意装愚钝用言语挑拔,花雨等人都受不了,按说如果换了别的女子坐在依晴这个位置,保准也会很生气的,毕竟这件事,老太太做得确实很不厚道。
好在依晴能客观对待:既然不打算一直做郑府少夫人,就没必要和老太太计较这些!
但现在,依晴还是忍不住要伸手拦一拦冯月娇,倒不是为了顺从如意的愿望,而是……她那天检看小金库时进过郑景琰那间曾经的卧室,还有那间宽大的书房,里边布置不算简单,却透着一股干净清雅气息,她看了很喜欢,想像着如果那间屋子被女人们装饰得花花绿绿,变成另一间新婚洞房,内心真有点受不了!
如意从从容容回到涵今院,只说少夫人有话,想拿钥匙就到玉辉院上房去取拿!
任妈妈和黄妈妈都是老狐狸,听见说上房钥匙交在少夫人手中,两个人谁都不作声了,少夫人平日里也是面带笑容,并非不好说话,可她到底是掌管着侯府事务的少夫人,那通身的气派能将侯府大小管事都镇住,她们两个后院婆子哪有不忌惮的?尤其是任妈妈还在少夫人手上碰过钉子,又亲眼看着大姑太太逐渐被少夫人夺去管家权,几次斗气都赢不过这位少夫人,任妈妈也就敢背后胡嚼几句,真正面对她是没多大胆气的,而作为老太太身边人,黄妈妈自然也知道少夫人的厉害,在老太太面前又得宠爱,黄妈妈也不敢造次,毕竟,取拿钥匙整理新房是为了给侯爷娶新人,自古以来,有哪个正室乐见这样的事情?虽说主子们都谈好了的,可这到底不是件讨好人的差事啊!
经过一番相互推搡,最后任妈妈和黄妈妈决定一起过来请求少夫人给出涵今院上房钥匙,可惜她们商量的时间太长了,少夫人等得不耐烦,已经去了安和堂。
两个婆子来迟一步,一个责怪一个,很是懊恼。
依晴先去了郑夫人那里,郑夫人还在抄写经文,看见依晴到来,关心地问:“晴儿来得这么早,睡不好午觉么?”
她自己也是因为担心出远门的儿子,中午睡不着觉,索性起来,一直抄写经文到现在。
依晴在椅子上坐下,皱着眉恹恹说道:“睡也睡不好,涵今院那边又吵吵闹闹的,儿媳呆不下,就过来陪陪母亲,坐一会咱们也该往安和堂去了!”
郑夫人放下笔,看着依晴道:“涵今院怎么啦?”
依晴叹口气:“还不是大姑太太,她让任妈妈和黄妈妈领着一群人,将冯月娇的东西全搬到涵今院来了,又逼着如意拿上房钥匙,说是要整理装饰新房!母亲,我知道侯爷那晚或许与月娇发生了不明不白之事,可如今侯爷不是不在家么?他又不是故意躲开,是因为公事,他也说了回家来再谈婚姻嘛!母亲您还没发话呢,大姑太太她着什么急?总在老太太跟前说东道西,紧着将月娇推进我们房里……这样真的好么?我虽然年轻,也懂得一些民间习俗:一般人家办那种没有新郎在场的喜事,通常是因为新郎遇着了什么意外!侯爷还好好儿的,他又出门在外,我们做为家人,怎好这般对他?他日后回来,肯定也不会喜欢!”
郑夫人呼吸窒了一窒,温润如玉的脸色变成冰冷的雪白:“那现在,她们就开始整装新房了?”
依晴道:“没有,涵今院是侯爷的书房,我将如意分派过去管理书房时,侯爷曾吩咐如意:未得他本人同意,谁都不准擅自出入书房和供他小憩的那间卧室!所以如意刚才未交出钥匙,几个婆子就与如意在那儿吵吵。一边是侯爷意旨,一边是老太太,我也不知怎么办好,只得走到母亲这儿来了!”
郑夫人点了点头:“好,如意不交出钥匙是对的,她既然是琰儿的人,就该听琰儿的话!”
“母亲,儿媳这里也有一套涵今院的钥匙,侯爷交我收着,若是老太太问要,我给是不给啊?”
郑夫人想了想道:“你收着吧,我这就过去与老太太谈谈,琰儿说过此事不能太草率,等他回来再说,老太太也是让大姑太太缠得晕了头罢,这就忘记了!还有成亲办喜事,新郎明明都不在家,着什么急啊?琰儿出远门奔波在外,家里却闹腾这一出,不知道的还以为琰儿怎么样了呢!这不是对我儿不利么?”
关乎到自己亲生儿子是否平安,向来温婉柔和、不急不躁的郑夫人越说越激动,吩咐丫头们:“快,更衣,去安和堂!”
依晴暗自做了个鬼脸:太太,对不住啊!今天小小地利用您一次,下次您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