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瞪过去一眼,却见郑夫人起身离开了,走到罗汉汉榻前替老太太盖薄毯,而郑夫人原先坐着的椅子侧边,夏依晴规规矩矩站在那儿,与方郑氏四目相对,她脸上浮起一个极为轻淡、带着讥讽意味的笑容。
方郑氏楞怔片刻,慢慢回过味儿来:徐氏今天像变了个人似的,并不是她脑子开窍变精明了,而是夏依晴撺辍的!
就知道姓夏的小妖精不是个善茬!自己竟然疏忽大意,让她抓住徐氏这个愚蠢女人出来闹,筹划得好好的事儿都不作数了!
方郑氏咬牙切齿:夏依晴,以为这样就可以拦住月娇,不让她入主涵今院?哼!没那么容易,等着瞧,让你哭的时候终究会到来的!
下午的安和堂气氛不是很好,没能够成功将冯月娇推上荣平侯侧夫人之位,方郑氏闷闷不乐,始终绷着一张脸,郑夫人却恢复了平时的温柔娴淑,安安静静陪在老太太身边,夏依晴见老太太被方郑氏影响到,情绪有点低落,便走过去捧着老太太的脑袋,舒展开纤柔十指替她做指压,不消一会儿,老太太竟是睡着了。
林妈妈在边上看着,欲言又止,方郑氏已向依晴发起飚来:“老人觉少,老太太方才已歇过午觉了,如今你又让她睡,是想害她夜里睡不好、心情烦躁,致令病邪侵体么?”
依晴看了方郑氏一眼,转对林妈妈微笑道:“不用担心,老太太感了风寒,有些咳嗽,所幸头脑不晕不痛,但她精神气有所损耗,管大夫开的方子里应配伍有安神静心的药草,这几天老太太会很容易犯困,让她睡一会没事,只要按时吃药,晚上她还是能够睡得很好!”
林妈妈恍然道:“对对对,老太太往日感了风寒,吃过药以后,也是这样容易犯困的!少夫人不说老奴还真忘了呢!”
方郑氏听了林妈妈的话,悻悻然又坐回原先坐的椅子上去,冯月娇的事不办了,没什么可忙的,她的好心情全没有了,定定守在老娘身边当然是想亲娘向着自己,能改变主意,无奈徐氏和夏依晴也不走,方郑氏不想看见这对婆媳,但她又没法赶她们走,老太太是她的亲娘没错,亲娘也最疼她,可老太太有一点很不好:凡事总讲究一碗水端平!那儿媳、孙媳隔着好几层肚皮呢,也值得老太太这么护着她们,和她们站到一边儿去吗?
连亲生女儿的话都不肯听了,想到这些,方郑氏不免暗自伤心。
那边郑夫人微笑看着依晴问道:“晴儿,你怎知方子里有安神的药草?你看得懂管大夫开的方子?”
依晴苦笑:太太啊,不要这么好奇好不好?你问一下倒是轻松,我很难解释的!
感冒易犯困,吃了感冒药更加想睡觉,这是来自上辈子的经验,想当然地,便觉得管大夫为老太太开的方子里,应该也会有令人打瞌睡的药物吧?
至于那句“安神静心”,鬼知道她是从哪里看到,顺手拈来用上的。
幸好郑夫人也不是那种喜欢寻根究底的性子,依晴含含糊糊随便乱说几句,就把她应付了过去。
将近酉时,郑府二姑太太王郑氏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