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妃不要你跟着,也不能硬跟上去啊,不怕旁边人笑话脸皮厚,也得顾忌被那些嬷嬷呵斥——王妃的命令都敢不听,你想干嘛?
依晴只好老实呆在琉璎水榭二层木楼上,楼层很宽敞,分隔成里外两间,四边环廊雕栏,精美雅致,有五六位侯、伯夫人坐在里间谈笑晏晏,依晴看着没有特别熟悉的人,况且她们谈兴正浓,兴致高昂,依晴也怕打扰到人家,便独自在外间一张桌子坐下,很快有侍婢过来摆上热茶和点心什么的,依晴只是看看,却不敢乱碰。
王府婢仆如云,只除了王妃们可以自带嬷嬷和侍女跟随,其他客人的仆从一般被劝止在二门之外等候,花雨她们就没能跟进来。而秦王妃带了两名侍女两名嬷嬷,都一阵风似地跟着王妃走了,依晴此时就是孤身一人,要出点什么意外,连找个信得过的人替她报讯都没有,哪敢疏忽大意?
秦王妃去得一会后,就有一名赵王府的婢女走到依晴跟前传话:“禀荣平侯夫人:沉香阁那边有位夫人的故人,欲请夫人移步过去说两句话!”
依晴微笑问道:“你可认得她是谁么?她有没有说姓什么?”
那婢女摇了摇头回答:“奴婢不认得那人,那人只说是荣平侯夫人的故友,想请夫人过去叙一叙旧,让奴婢给夫人带路!”
依晴好脾气地说:“烦请你过去与她说:我现在离不开,奉命在此等候秦王妃回来呢!”
那婢女眨了眨眼道:“秦王妃陪着寿王妃往松香亭去了,要好一阵子才会过来呢,荣平侯夫人何不先去见见故人?您的故人在等着您呢!”
依晴收起笑容,目光冷淡地看着面前的婢女,不用怀疑她定是得了人家的好处,不然怎么非想要把依晴带过去不可?言语间也不透露邀请依晴过去的人到底是男是女,只是含糊不清地说“那人”!
依晴说道:“那人如果想见我,就请她过来吧,我是不会过去的,我不想走路,很累!”
那婢女见依晴无论如何不跟她走,有些急了,飞快地扫视一下两边,见没人留意她们,忙凑上来,依晴却迅速起身走开,动作比那婢女快了两拍——她现在是草木皆兵,警惕性很高的好不好?小丫头这鬼鬼祟祟的模样怪吓人的,她可不要中招术!
那小婢女呆呆地看着荣平侯夫人瞬间离自己有三丈远,她也躲得太快了吧?自己只是想跟她说句话而已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看几下,小婢女还是不放弃,小心走近,在离依晴五步远处停下来,深深福了下去,轻声却清晰地说道:
“夫人还记得‘飞狐’否?与您共谱此曲的人,在等您!”
依晴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那天在寿王府弹奏这首“飞狐”,与她相和的箫声有三四个之多,这些人为混淆视听而来,无疑都是秦王府的人,事过境迁,不可能再提起!会是谁这么无聊,拿这件事来引她前往?
是寿王袁聪?依晴不认为袁聪有这么笨的!
应该是几个皇子势力中的一方,或许事后,他们了解了那件事的真相,现在以此为饵,引她上当!
依晴看着那名小婢女,淡然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今天来到赵王府,还未真正赏花呢,却是见识到赵王府婢女的胆量,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待会我也好向赵王妃请教请教,如何能调教出像你这样能干的奴婢!”
那婢女脸色刷地变白,低下头不再看依晴,急匆匆地走了。
依晴正独坐发闷,又上来两位贵妇人,其中一个是临阳侯夫人,看见依晴,像看见了她家亲戚似的,高兴得眉开眼笑,走近来亲热地揽住依晴的肩,说道:“我早就来了,等你许久,却原来你在这里!跟姐姐到那边毓秀阁去吧,那儿有牌桌,还有极好的美酒和新鲜瓜果!威远侯夫人、安远侯夫人、临川侯夫人都在呢,多日不见,她们都怪想你的,走吧走吧,过去与大伙儿喝一杯!”
依晴将临阳侯夫人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拉下来,带着疏离而淡漠的笑意,看着她道:“恕我眼拙,请问夫人您是哪位啊?”
临阳侯夫人料不到依晴来这一招,众目睽睽之下,多少有点落了面子,收敛起笑容,对依晴说道:
“你这是怎么啦?咱们一直以来亲如姐妹,你怎会不认识我了呢?”
依晴笑了笑:“对不住!我与我夫婿成亲未满百日,极少走出府门,对于您这样的前辈,我真的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