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早晚记得提醒并陪着她在院子里走走,晒晒太阳,逗逗鸟儿看看花草景色,不要总坐在屋子里。”
春暖答道:“奴婢记住了!”
依晴便陪着郑夫人往清心院走,一路上也说了些类似的话,郑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你这孩子,前天才说过,我记性还好着呢,不会忘的!”
依晴也笑了:“我怎么觉得,离开这府里才大半日,再回来竟像是隔了好久似的!”
郑夫人看着她,问道:“那你昨日回夏府,感觉如何?”
依晴想了想:“没什么感觉,只觉得,亲人们住的地方便是家,无论何时归去,都是极其熟悉的!”
“这就不对了!”郑夫人拉着依晴的手道:“你与琰儿结成夫妻,琰儿即便不在家,他也会想念你,祖母和母亲都是疼你的,侯府才是你的家,不要太想着娘家了,啊?”
依晴唯有笑着点头:“我知道了,母亲!”
从清心院出来,婢仆们簇拥着依晴沿游廊走回玉辉院,花雨和翠香左右扶着她,花雨不时提醒一句:“少夫人,有坎儿了,小心脚下!”
依晴看看脚下,自然而然地记起郑景琰在家时拉着自己走路时的情景。
不管是顺着游廊还是从花园的甬道回去,他总要牵着她,一个理由是你走路不看路,我若不牵着你,你在坎儿上绊倒了,怕是门牙都找不见!另一个理由是你走路太慢了,不拉着你到半夜都回不到玉辉院!
一次二次三次,拒绝不了只好由着他,就那样让他牵成习惯!
依晴慢慢回想才发觉:她还不怎么在意之时,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已经发生了改变!他的冷漠强势逐渐淡化,她在他面前便不再小心冀冀,偶尔还能耍一把横,当时只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足够聪明能干,让他刮目相看不敢小觑!
直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从泾渭分明忽然就变成稀里糊涂,一向自认头脑最清醒、最果断最能撇得清的依晴如今也觉得有点摸不着北了,理智告诉她应该坚持初衷,可是情感已倾向郑景琰那边——她欺骗不了自己:郑景琰离开京城后,她告诉自己没必要去想念他,可是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他,然后默默祝愿他一定要平安、顺利!
依晴咬着唇叹息一声:怎么办?阿琰,难道真要和你做一辈子的夫妻?
可是,你得符合我的条件才行啊!
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们祖孙口口声声说什么鸳鸯命,要知道鸳鸯不独居,落单的鸳鸯是活不下去的,知道吗?
如果你一边与我做夫妻,一边又要迎娶小青梅,听从长辈意旨把表妹、俏婢统统纳为妾室,我是不会答应的!
事已至此,不能否认、不可避免为你意动了,但我的心会坚守在最后这条线上!
阿琰,我等你平安回来!有问题给你,不论你作出什么样的答复,我都能接受!
最终去或留,凭我心的判断,而不是由你来做决定!
进入南边地界某处深山道观,两名气度不凡的男子正坐在大殿内,就着清油灯对奕,同样的身高,一个因壮实健硕而显得愈发高大威武,另一个则是单薄清瘦,修长斯文,两个人都穿着深色紧身窄袖衣裳,戴着护腕,围着一尺宽的厚皮护腰,头发紧束,脚蹬牛皮快靴,竟是武士的装扮。
这两个人,便是脱离了南巡队伍,领着一支贴身近侍另走一条路,别有图谋的秦王袁兆和荣平侯郑景琰。
临睡前袁兆说要下两局棋,郑景琰反正也不是很累,就陪着他,二人打了个平手。
袁兆很满意,打着哈欠准备去睡觉,郑景琰却连连打了三个喷嚏,袁兆说道:“赶紧地,让他们给你加衣裳,这会子就你一人懂医术,若是你着凉病倒了,大家伙儿怎么办?”
郑景琰却看向静静燃烧、发散出淡淡光晕的清油灯,唇角轻牵,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放心吧,我没着凉,是……我妻想我了!”
袁兆不服气:“这谁说的?根本毫无道理!难道我没有女人么?怎的出门至今一个喷嚏都不打?合着她们全是没良心的,都不想我?”
郑景琰无语,某处殿角却传来一个好似老鼠叫声的轻响,袁兆朝那方向瞪了一眼:“笑什么笑?有你什么事儿?还不滚去睡觉!”
话音刚落,一道轻烟似的影子极快地飘逸出殿门,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