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能服侍你,总不能让你……又不是从外头敲锣打鼓地抬人进来,两个孩子原本就在咱们府里住着,也不用披红挂彩,自家人吃个饭,认认亲就成了!”
郑景琰摇了摇头:“祖母,此事若放在别人身上,或许这样做可以蒙混过去,但当今皇帝不知道别人,还不知道我家情形么?若是压下来一个罪名,孙儿可吃不住!孙儿跟着当今皇帝许久,也深受先帝龙恩,一年的孝期,是必定要谨守的!纳妾一事,再不要提了!”
郑夫人也忙对老太太说道:“母亲,琰儿说不行,那就真的不可以啊!”
王瑶贞和冯月娇听了,一个眼含泪水神情恍惚,一个转身就跑回了老太太身边,捂着脸嘤嘤痛哭。
郑老太太有些失望:“我还道当今皇帝与琰儿是知交,又是表兄弟,应不至于如此严厉的。咱们家子嗣稀少,他是知道的,再大的丧事,也就是禁个百日,至多半年,那倒也没什么,可若是整整一年府里再无人怀上,这这……真是太可惜了!”
依晴无语地低下头:可见老太太也是个贪的!眼看就要有一个小孙孙了,她倒不满足起来,还想要更多!好不容易等得郑景琰回家,她老人家是不是想让郑景琰马不停蹄,纳妾收通房,最好王瑶贞、冯月娇、如意三个在这一年内全都怀上,来个遍地开花,才合她的意?
郑景琰以为依晴心里不好受,便将她的手握进掌心,轻轻捏了捏,对老太太说道:
“祖母,国丧期间不能纳妾,这是其一,其二,祖母也知道的,孙儿身体不好,底子太薄,不然这些年,无论怎么补养都壮实不起来,在山里师傅也曾叮嘱:娶一妻相伴即可,姬妾之类,只会减退孙儿寿延,孙儿无福消受!”
方郑氏听见这话,脸色也变了,郑老太太惊怔道:“果真如此?你以前为何不与祖母说?”
郑景琰苦笑道:“再如何,我也算是堂堂七尺男儿郎,自然不想让人低瞧了去,这不甚光彩之事,能不说,就不说了!”
依晴抬起头,一双美眸波光潋滟,流光溢彩,郑景琰与她四目相对,有一瞬间的眩晕,差点忘乎所以,极想捧起她的脸去亲吻那双诱人入深的双眸。
郑老太太呆楞地坐着,听到身边冯月娇的抽泣声,回过神来,说道:“可是琰儿啊,这娇儿怎么办?还有那、那王姑娘呢?”
郑景琰从依晴眼眸里撤退出来,手上则用力握紧她柔软的小手儿,听见冯月娇的哭声更大了,而王瑶贞也早成了泪人,看见郑景琰把目光转到她身上,王瑶贞一步一步,摇摇晃晃走到他面前,忽然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跌了过来,郑景琰只得伸出手去扶住她,关心地问道:
“瑶贞妹妹,你怎么啦?”
王瑶贞身子软绵绵想靠进郑景琰怀里,郑景琰却不让她靠近,双手抓住她两臂,稍一使劲就提着她送到身后椅子上,她自己的丫头留在门外没跟进来,花雨和云屏立即走过来照料她,顺势隔开了她和侯爷。
王瑶贞抽泣着,泪水一串串往下滴落,她紧紧盯住郑景琰的脸,低哑着声音说道:“景哥哥!景哥哥!瑶贞今生今世,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答应过我的,要照顾我一辈子,你若敢始乱终弃,就此放开手,我王瑶贞就死在你面前,绝不苟活!”
这话,老太太和太太那边都没听见,郑景琰和依晴,以及边上的婢仆们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依晴不做声,她此时完全相信郑景琰,他既然能当着老太太的面拒绝纳妾,不惜拿出任何男人都不会用的理由,可见他的决心是非常坚定的,而他肯定也有他的后着,只不过时间仓促,他来不及跟她说罢了。她现在只需看着就好,不必多嘴多舌。
果然,郑景琰对王瑶贞这番话的反应,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并没有特意去回答她,他转过身,一手扶上依晴的腰,带着她走到老太太身边,对老太太说道;
“祖母,孙儿这里有个好消息,是关于瑶贞妹妹的!”
王瑶贞自住进侯府以来,在方郑氏的提点下,做了不少的努力,对郑老太太逢迎讨好,乖巧话儿说顺溜了,嘴巴也越来越甜,因而郑老太太对王瑶贞的态度有所改观,已经不再嫌弃厌烦,将她当成自家孙辈关心着,此时听了郑景琰的话,随口便问:
“有什么好消息给瑶贞啊?”
郑景琰道:“瑶贞妹妹的父母,当年不是被贬去九州了么?路上遇水匪,说是全家都没了,其实,王叔父却逃得一劫,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