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起身要到前头去与岳父一同送客,依晴送他到门口,轻声说:
“你累了且歇着,有我父亲和叔父在前头应酬就可以了。”
郑景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再累也得去!这是我岳父家,大女婿顶一个儿子,出面待客应理应份,不能够让别人又以同乡的身份,冒顶这家子侄辈应酬宾朋、迎来送往——说是来帮忙的,可谁知道人家什么心思呢?”
依晴听得一头雾水,等她想明白转过弯儿来,郑景琰已经走远了。依晴又好气又好笑,心想晚上再跟他算帐:去年四月夏府办了个喜宴容易吗?弄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便宜渣爹喝醉酒差点就让黄氏算计了去,幸亏有湖州来的新科状元和几位同科进士以亲戚身份帮忙应酬,筵席才不致于混乱凋零,喜宴照样热热闹闹,圆满收场……郑景琰自己跟随秦王袁兆跑南方去,不能在家帮忙就算了,过后还说这些风凉话,真真是皮痒找打!
入夜,庞如雪将大女婿、大女儿一家安置在悠然小筑隔邻的荷香园歇息,表姑娘王文慧则与夏府二姑娘乐晴住在悠然小筑。
依晴故意找借口说晚上自己要亲自带宝儿,让翠香送姑爷到前院书房去睡觉,郑景琰哪里肯离开?弄明白依晴这样做的原因,不由哭笑不得,只好承认自己只是意难平,说两句酸话解闷罢了,并没有真将那事放心里去,并保证以后再不这样了,软磨硬缠,请求夫人收留。
依晴当然是见好就收,顺坡下驴,夫妻俩抱了孩儿,三口人睡在一张床上,感觉无比的幸福喜悦。
在国公府他们可不能够这样,老太太规矩大,至今不允许夫妻俩同床共枕,说是得满五十天才行,而郑夫人担心依晴不会带孩子,无论如何不肯让宝儿跟依晴睡在一起,若是让她看到一张床上睡着三口子,宝儿被放在中间,夫妻俩还要搂搂抱抱,怕不把做祖母的吓得面无人色。
其实郑景琰和依晴都这么大个人了,已经为人父母,自是懂得松紧有度,适可而止,带孩子的经验或许不多,观察看护孩子状况还是会的。况且宝儿要吃喝拉撒,依晴没有奶水,没法将他留在身边太久,不过一个时辰左右,宝儿饿醒来,就不得不送还给奶娘。
孩子送走了,夫妻俩相拥着躺在柔软暖和的绣被底,依晴才刚满月,郑景琰也不敢乱动,原以为像在家里那样,闭上眼睛很快就能入梦了,却不料两人第一次在夏府过夜,竟然同时认床,谁也睡不着!
依晴睡不着就会折腾,翻来覆去乱动,双腿全挂到郑景琰身上,郑景琰就是有再强的自制力,渐渐也难以抵挡,蓦地把依晴压在身下,微喘着气说:“依晴,要不咱们今晚……同房了吧?”
依晴也有些心动,却轻笑道:“你是学医的,不是很懂吗?你说行就行!”
郑景琰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翻身下来,紧紧抱住依晴,叹着气道:“还是再等等吧,祖母的话固然要听,也得你好利落了,咱们才能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