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瑶贞情绪激动地站在屋子中央,双手下意识撕扯着一方丝帕,小脸儿涨得通红,怒目瞪着跪在地上的丫头和边上弯腰垂头站着的两三个婆子,咬牙道:
“青荷又没长了翅膀会飞走,找不到她,你们便是掘地三尺,拆了那些房屋,谁敢说什么?这伯府是我的家,我才是这府里嫡出的大小姐,难道还撑不起你们的腰?让你们办点事顾忌这样顾忌那样,养着你们是做什么用的?”
她停顿下来喘了口气,便有个婆子低声说道:“大姑娘,扫地的杨婆子确实说过:青荷先头进了二姑娘和三姑娘的院子,是二姑娘身边的刘婆子领着几个仆妇左右抓住扭送进去的!我们原是要闯进去寻找的,管着那院里的春嫂子却让人拦住我们不让进,并说青荷已经转送到正院去了!我们就又去正院问,才到门口就被正院守门的婆子几扫帚打出来,吵吵嚷嚷问我们想做啥?大姑娘,那正院可是伯爷和夫人住的地儿,我们敢做啥?不过是问问讯罢了,她们就那样,若要强闯进去,还不得棒杀了我们!”
王瑶贞听得越发恼怒,抚着胸口轻吟:“这是要气死我!真要气死了我,她们也就称心如意了!”
她今天穿件嫩柳黄绣缠枝红梅缎面对襟小袄,配一条银红六幅长裙,臂上绕缠着薄如蝉冀的烟霞彩帛,双环飞仙髻簪戴着翠玉钿和镶宝珠金凤钗,华服美衣,妆容精致,专为府里喜庆之日用心打扮,听从父亲嘱咐走出闺房跟随梁夫人到二堂上应酬陪伴女客们,她心里期待景哥哥会来,及至见到郑夫人,知道景哥哥果真来了,禁不住欢喜雀跃,忙派了贴身丫头青荷去邀请景哥哥到后院喝杯醒酒汤,叙叙旧,结果景哥哥没请来,青荷也不见了影子,害她在后院等了半天,最后让人去寻找才知道,是王桂贞无故把青荷拘了起来!
真是岂有此理!
她从来不把那乡下来的粗鄙母女们放在眼里,她们算什么?不过是伯府收留的两个野村孤女,她王瑶贞才是父亲唯一嫡亲的女儿,伯府正宗大小姐!父亲疼她,体谅她的心情,并没有要求她早晚非得给梁氏请安,因此她平时都懒得跟两个伯府继女说话,她们倒频频来招惹她,今天还欺负到头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瑶贞咬了咬嘴唇,吩咐道:“掌灯,带路,我要去找父亲!”
此时前堂门廊下,忠烈伯王耀祖刚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站在当地喟然叹息,忽听家丁禀报说大姑娘来了,要求见老爷,王耀祖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他扶着拐杖转身回屋,一边说道:
“请大姑娘进来吧!”
不懂事的王瑶贞断然拒了孟玉峰,梁氏这些日子也没少为瑶贞忙着托人四处问讯,可到底是年纪大了,问得十个倒有七八个摇头,剩下的就是些儿女满堂的鳏夫寡佬,不问也罢,如此高不能成低不肯就,换个人只怕快要急病,偏偏瑶贞还是那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王耀祖都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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