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晴自是认得这桃红衣裙女子,便是那势利贪婪又恶毒的夏金氏的娘家侄女金巧梅。
金家把一双女儿捎来交给夏金氏,本就是想让这位老姑太替姑娘在京城找婆家,却没料到金福梅半路上勾搭了夏修志,亲上加亲做了二表哥的妾,夏金氏觉得让自己儿子纳个下堂妇为侧室是吃哑巴亏了,后来看到金福梅在二房牵制住童氏,帮着向来惧内的夏修志立起威信,终于像个当家老爷们了,这才顺心些。
而金巧梅一直留在夏老太太身边,与夏家人共同生活了一年,这么长的时间里也没听到夏老太太给她找媒人寻婆家,依晴每次回娘家总能见到金巧梅的身影,十七八岁大姑娘,并不像一般寄居的亲戚那样安份守己在后院自己房间里呆着,受到邀请再出来,她却是一副主人态势,积极主动地跟在庞如雪和林氏身边出面待客,也不怕遭人误会。
依晴一直觉得金巧梅像夏府的一个隐患,这是相对于夏修平来说的,实话说她不太信任夏修平这个有前科的爹,若是金巧梅有意攀附,弄出个什么手段来,又有夏金氏使坏胁迫大儿子,不用说夏修平铁定会被套住,真到那种时候,可就是庞如雪吃亏了。
金巧梅不同于金福梅,她未曾婚配过,年轻有姿色,又是夏家老爷们的表亲,如果夏家男人要纳娶她,必得摆桌请酒公之于众,许她贵妾名份。
依晴一边慢慢吃着饭,偶尔淡淡地扫看一下金巧梅,只见她自己没吃几口饭,却光顾着照应桌上的人,一会儿给夏金氏布菜,一会儿又给庞如雪添汤,又软声细语向依晴劝食,提醒乐晴给姐姐布菜,那脸上始终带着真诚的甜甜笑靥,眼里全是讨好的神色,唯有垂下眼眸瞬间,才能见到那一闪而过的冷静和计较。
是个有心计、还很沉得住气的女子,要去祸害三叔夏修和那倒也罢了,反正夏三老爷这一年里收纳了三几个小妾通房,多一个也没关系,如果想打便宜爹夏修平的主意,那可不行!
得防范于未然!依晴想着,必须消除掉这个隐患,不能等以后,就是现在!
午饭过后,依晴没有听从夏金氏的意思,陪他们几个在二堂坐着闲话,她知道夏金氏已经派人出去通知姑太太们回来相见,可没那心情与一大群女人穷应对,当下只客客气气地跟夏老太爷和夏修和说了几句,便拉着依晴,左右扶了娘亲离开二堂,留夏金氏在后头气咻咻的却又无可奈何。
母女三个回到正院,刘妈妈也早过来了,正笑咪咪看着夏一鸣在屋廊下跑来跑去的玩。
依晴和刘妈妈寒喧着,婆子打起湘妃细竹帘,刘妈妈便让依晴进去,看着婢女们将茶点摆放好,依晴请刘妈妈一起坐会儿,刘妈妈却知道母女们有话说,摆摆手笑道:
“你们且坐着,小少爷如今会走会跑了,可调皮着呢,这会儿午时了,怕小丫头们犯困打瞌睡瞧不住他,我得出去看看!”
依晴便给刘妈妈道了声乏,将她送到门边。
母女三人围着圆桌落坐,依晴像是无意似地问起了表姑娘金巧梅的情况。
“娘,金家表姑在咱们家也住得一年了,今年十八岁了吧?老太太打算把金表姑许配给什么样的人家?”
庞如雪闻言,拿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转头去看乐晴,乐晴撇嘴道:“娘您别看我啊,金表姑的事我可半句都没跟姐姐提起!”
依晴笑道:“怎么啦?可是金表姑喜事临近了?好事啊,为什么不能与我提起,我虽然辈份低,却已出嫁生了孩儿,按理说是可以给金表姑一份添妆厚礼的!”
“不是这个意思,是……诶!娘您来说吧,我还真懒得论这种事!”
庞如雪叹了口气,看着依晴说道:“你是嫁出去的姑娘了,一心不能二用,应时时刻刻为着婆家做打算,娘家的事情,我们自己处置得了就成,不必又让你知道,徒然扰得心境不开朗!”
依晴抿了口茶,点点头道:“这个我明白,谢谢娘替我着想。不过我今天既然回来了,听听又何妨?”
庞如雪黛眉轻蹙,微叹着气:“还不是你那祖母,心血来潮,突然要将金家表妹许给你爹做偏房……”
依晴没问娘亲是否答应,直接问夏修平什么态度:“爹爹对此怎么说?”
“你爹他……老太太先与我商量来着,说了几次,我都没应下。你爹是近几日才知道老太太有此意,还没来得及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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