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毅朝着欧阳盼兮身后的含贝说道,脸上的神色出卖了他此时内心的想法;似乎觉得再跟欧阳盼兮多说一句话就完全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所以厌恶的表情就显得很是明显。
欧阳盼兮不明白季明毅的这句话是对谁说的,有些茫然地看向他;可是季明毅却不愿意再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连一个对视的目光都不愿意再给她。
含贝听了季明毅的话,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小姐的手段她是领教过的,虽说现在为了生存一直在跟小姐对着干,可待会要讲的事情实在是一件拉仇恨的事情啊。
只要自己说了那些话,小姐从此就该把自己给记恨上了吧。
不过大人的话还是必须要听的,在大人面前言听计从才是一个好通房应有的姿态;如果在大人和小姐之间进行选择的话,自然顺从于大人才是明智的选择。
想到这儿,含贝不再迟疑,轻轻地走了两步,又轻轻地开口:“姐姐,昨晚您一天都在门外,可是累了吧。”
“姐姐?”按理来说,欧阳盼兮听了多少年含贝的声音,怎么可能会不熟悉?可此时的她却明显是愣了一下,这才慢慢地转过身子。
等看清楚面前的人确实是含贝时,欧阳盼兮脸上的讥讽之色即刻浮现:“本小姐有妹妹也有弟弟,不过那都是正四品中奉大夫府上的小姐少爷;你这又是哪门子冒出来的亲戚?就这样舔鼻子蹭脸地攀亲,不觉得燥得慌吗?”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趁着自己大意的时候爬上了季哥哥的床,这才夺去了季哥哥对自己的宠爱。欧阳盼兮本就恨得牙痒痒的,此时听到“姐姐”两个字便借机讥讽了一番,出出胸前的这口恶气。
看到含贝被自己训得一句话都不敢说,欧阳盼兮这才觉得心中舒坦了一些;连日来的不快似乎去掉了好多,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扯高气扬的神色。
可是欧阳盼兮只顾着自己痛快却忘记了一旁还站着的季明毅,这个前正三品尚书府上的嫡子,如今却变得连参加乡试的资格都被剥夺了;此时见欧阳盼兮如此训斥含贝,下意识里便更加反感了。
当然,他也不是因为含贝此时露出怯怯的样子才会觉得心疼,他只是觉得欧阳盼兮的话十分刺耳而已;话又说回来,如果季明毅知道自己在前世时曾做过从五品宗正少卿的话,估计是会郁闷得吐血的。
季明毅当即再次冷声:“季府只是平民,又如何能高攀地上正四品中奉大夫府上的小姐?”又对着含贝呵斥:“连好好的话都说不清楚,莫非还要我教你不成?!”
欧阳盼兮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正巧是戳到了季明毅的痛处,慌乱之中也顾不得再去找含贝的茬,只是喃喃地开口:“季哥哥,你听兮儿说。”
“含贝,莫非你是死人么,让你说的话怎得到现在还不说?难不成是想跟着她一起去么?”
季明毅显然是对欧阳盼兮恨到了极点,暴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却又对着含贝追骂着,显得此时是烦躁到了极点。
“姐姐,大人的意思是你以后就不再是季府的人了,也不要回季府了。”含贝快速地说完,也不敢去看欧阳盼兮的脸色,就赶紧躲到了季明毅的身后,再也不出声了。
“季哥哥,这是为何?”欧阳盼兮这回应该是听清楚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季明毅,想要问个究竟。
“你个贱人,以往的种种也自不必说了;只是昨儿晚上一夜未归,又在门口胡言乱语。如此伤风败俗之人,此时不休你,更待何时?”
不是是否是刚才欧阳盼兮提到的官位品级让季明毅气得有些糊涂了,只是此时在这季府的大门口,他这样不管不顾地将想到的刻薄话说了出来,明显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季哥哥,兮儿昨晚在这大门外敲了半天的门,可是无人应答啊。”欧阳盼兮明显慌了,解释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哭音,似乎在下一刻便真的要马上哭出来那样。
“哼,你好自为之吧。”
可叹的是眼前的是薄情郎,又哪里会去关心她的心境?季明毅说完便要拂袖而去,含贝也赶紧跟在了他的身边。
“季哥哥,这不是兮儿的错,你不能这样对兮儿啊!”
欧阳盼兮彻底慌了,扑上来就要抱住季明毅的大腿;季明毅嫌恶地飞起一脚,将欧阳盼兮踢倒在地,便恨恨地进府去了。
含贝在大门关上的一刹那,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欧阳盼兮;眼神里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可惜很快便让大门给隔断了。
欧阳盼兮呆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