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会使士兵产生巨大的抵触情绪,倘真如此,在后备本就缺乏的情况下,他们精心推进的战争就会遭到失败;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人也同样对五彩斑斓的特朗西特斯人的生活感到巨大的兴趣。
之前说过,巴哈曾经喜欢过一个波尔塞纳的男童,现在男童被驱逐了,他就把这部分精力转到研究特朗西特斯人的绘画、雕塑还有戏剧表演上。他尤其痴迷于裸体的女人画像,而这在他们萨赫利人的传统中是绝对不能允许出现的东西。萨赫利人的妇女,尤其是已婚的妇女,不管生活穷苦还是富裕,她们的全部面容都不能被除了丈夫以外的任何男人看到,因此富人出门时,都会给他们的女眷安排严严实实的马车,穷人家的妇女则会用头巾和纱布层层遮掩自己的面容。后来,巴哈就亲自购置了一个裸女雕像,放在自己的卧室里面日夜观摩。我不知道巴哈是出于艺术的角度,还是其他的角度来欣赏这雕塑的,但巴哈确实非常喜爱“她”。以至于他的儿子发现自己的父亲屋内藏有裸女像,并把它砸毁以后,巴哈出人意料地极为愤慨,他责骂了自己的儿子,并且把这个雕像碎片交给了城里最好的雕塑家。在修复无望的情况下,巴哈把她埋葬了,还为她立了一个墓碑,上面用萨赫利人与特朗西特斯人的两种文字,刻了这样一行字:“她曾经是波尔塞纳最美丽的女人。”
至于卡迪尔,他既不喜欢男童,也不喜欢女人的画像和雕塑,而是钟爱于特朗西特斯人的哲学。他对外是这样说的,特朗西特斯人的一部分哲学与哈里斯神的教诲是完全一致。但事实上,上面的话似乎只是卡迪尔一个掩人耳目的谎言。因为他后来以私人名义聘请的几名哲学家里,塞尔多斯和戴达洛士都十分厌恶哈里斯教。而且,戴达洛士在晚年的时候还对卡迪尔有过一些回忆,他说,卡迪尔是个宽容的人,让人不能相信他是一个哈里斯教徒。不管怎么说,卡迪尔本人非常喜欢听哲学家演说,因此他总是挠有兴致的跑到哲学家公共演说的会场上听课。后来,他又聘请了许多知名哲学家亲自到他家里,与他交流。虽然受制于翻译水平的缘故,他们彼此只能对一些简单的问题进行对话,可卡迪尔依然乐在其中,表现出非常高的热忱。
以上萨赫利士兵,还有巴哈与卡迪尔的活动,在我们特朗西特斯人看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然而于最顽固的萨赫利人看来,这些事情却又是极为危险与亵渎神明的。萨赫利人自从皈依哈里斯教以后,他们就几乎禁绝了一切的娱乐活动,他们的唯一能做的,除了在自己家里坐坐体育训练外,大概就是在咖啡馆,喝着热咖啡,讨论国家大事。也就是在那些公共咖啡馆里,历任领拜者还有高级宗教人员,都按插着自己的眼线,用来监督萨赫利人的言行举止,“矫正风纪”。从这些方面来看,萨赫利人跟安维赫人的领导者都是一样的拙劣。他们的政府以十分庞大的力量,压制着人们拥有自由精神,并且成功培养出了一批以自由为耻的民众,这些民众在日常生活里,就充当起反自由的第一批防线。这些民众的成功是巨大的,因为他们把大部分的自由人都扼杀在尚未获取影响力和实力的阶段。倘若没有什么自由精神的人民,也就不能指望在他们的土地上实施什么良好的民主政治,这样,专制独裁就可以永久维护下去。而面对民主制度,独裁者还能以国家人民的精神不适合施行民主来推脱,并且获赞明智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