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然阴霾,杨峥一行人穿行过冰封的河流,朝着西南偏西方向走去,很快就进入了陡峭山峰下的阴影地带。托尔热派出的两名士兵依旧陪同着,他们要比布尔赛诺更熟悉这一带的地形。
队伍中的杨峥一直感到不安,对他而言这支队伍的规模实在太大了,而且不论是素质还是默契明显比不上特勤队的那些同伴。对于一名深入敌后的间谍,平时的行动策略一向取决于隐蔽性,取决于无影无踪。二母线的情况下想要做到这一点实在很难。不过在他们迅速前进的时候,杨峥不得不承认那两名士兵行动起来的确悄无声息。他们是土生土长的罗马尼亚人,在这里当兵几年,早就熟悉了这片山区。
冰河西岸的地形一直都是换换的上坡,此时又变得平坦起来,这表明他们已经登上了一片长着树林的高地。耸立在前方的山峰险峻无比,几乎是一面直上直下的峭壁。峭壁上方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向外突出着,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石檐。
刚出发时下得正紧的雪已经慢慢变成了飘扬的雪花,天气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前一半的路程他们走得很顺利。接近石壁时前方领路的那名中士举起手掌示意他们停下,然后自己猫着腰先到前头打探情况。
杨峥俯低了身子藏在一棵冷杉树之后,悄然等待着。片刻之后,中士回来了,向他们示意前方没有异常情况。于是他们继续前进,在雪地里步履艰难的走着,眼睛和耳朵时刻保持着警惕。
到了离石檐不远的地方,高地的坡度不断变得陡峭,一路上的石头也更多了,树林愈发茂密。杨峥眯着眼看着前方,他完全能理解扎乌尔为什么把营地设立在这里。
半公里之后,杨峥突然拽住中士,示意所有人都停下。他伸出右手手掌向前挥动,又比划了两根手指,紧跟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一套手语是明军标准手语,很显然罗马尼亚国防军并不使用这一套,所以中士看起来有些困惑。好在中士有着足够的理解能力,思索了半晌朝着杨峥点了点头。
紧跟着中士派出了后面的那名士兵去查看情况,很显然,他对于杨峥的判断存在一定的怀疑。几分钟之后,士兵回来了,确认了前方有两名敌人。
“在我们东侧,不到七十米。”
有得必有失,将营地设立在这里固然隐蔽且易守难攻;但反过来这片茂密的冷杉林同样给了杨峥足够的掩护。
“我们现在的位置肯定离敌人的营地不远了。”杨峥说。
中士与那名士兵沟通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伊万说营地里有警卫,他看到有一队人正朝着这边搜索……我在想,难道他们早就知道我们要来?”
事实上从他们离开教堂开始,杨峥就有了这种不好的预感。扎乌尔·西拉耶夫比FIC更有优势,他们在这片土地不知经营了多久。临时总统达达耶夫跟这家伙关系密切,附近村子里的无赖与恶棍充当他的眼线与打手。他们离开之后,有人通过军用对讲机之类的东西告知扎乌尔的人,这一点都不奇怪。
“他们不可能知道。”布尔赛诺紧张的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宰了那两个人。”布尔赛诺很慌张,他的否定更像是给自己壮胆。
“他们是扎乌尔的人,”中士皱着眉头说:“我俩会遭到报复的。”
“算了,”杨峥说:“你们回去吧,我跟布尔赛诺继续往前走。”说着,杨峥拉开衣服拉链,摸索着掏出了仅剩的一卷钞票,塞进了中士手里:“谢谢你送我过来。”
中士攥着那一卷钞票眉头皱得更深了,显然这会让他的良心过不去,看起来中士还没有学会上级托尔热上尉的市侩。
中士回过头与手下低声商量了几句,转过头来说:“你们可以继续往前走,我跟我的伙计解决掉那两个人……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杨峥没说话,只是感激的朝着中士点了点头。
杨峥与布尔赛诺继续出发,他们爬得有些吃力——杨峥倒没什么,文艺伐木工布尔赛诺就不行了。陡然向上升起的山坡直抵那道石檐,陡峭异常。
攀爬之中,东面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在山谷中激起连绵不绝的回音。布尔赛诺紧张得立刻蹲了下来,紧跟着又是一阵杂乱的枪声,然后四周重新归于沉寂。杨峥的视力很好,他清楚的看到两百多米外,那名中士正扛着受伤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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