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到七小时之前。
FIC局长戴礼荣走进了东来顺,这家餐厅就位于紫禁城附近的四合院里,古香古色,价格不菲。据说这家店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两百年前,当时的大明帝国外交部长邵北卸任之后找了几个厨子,开了这么一家主营火锅的饭店,没想到两百年间这家店红红火火,到了现在甚至把分店都开到了国外。
戴礼荣很满意这里的环境,更满意对方订在中央的桌子,在一帮闹哄哄的食客环绕下进行谈话真是再好不过了。
戴礼荣从室外冬天的雾霾中走进喧闹饭店的时候,邀约方,东缉事厂局长裴东元已经在桌旁坐下了。他穿着藏青色的西装,白衬衣烫得妥帖笔挺,红色斜纹领带上别着一枚大明帝国日月旗图案的徽章。周围几张桌的年轻男女都整整比他小一辈,裴东元坐在他们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裴东元身躯很强壮,把西装撑得鼓鼓的,肌肉过度发达的家伙穿起西装就是这样。他看起来更应该待在军队里,当一名首席军士长,而不是东厂头子。
裴东元放下正在喝的大麦茶,微笑着站起来,敷衍了事的握了握戴礼荣伸出的手。理论上他跟戴礼荣之间没什么私人矛盾,公事的几年里也没什么争执。但他们一个在东厂,一个则在原本是锦衣卫的FIC,这本身就是矛盾。
戴礼荣在裴东元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东元,这么仓促的约我见面是有急事啊?”
裴东元笑而不答,问道:“鸳鸯锅还是清汤锅?”
“鸳鸯锅,来一份手切肥牛,二锅头要小瓶的。”
侍应生点头,又询问了裴东元点什么,确认了一遍之后,高声唱着点的菜品离开了。
戴礼荣脱下外套,呵了下手说:“这种鬼天气就该喝二锅头。”
东厂头子裴东元什么也没说,只是颇为期待的看着戴礼荣。侍应生先上了几份小菜,又为他们蓄了茶水,两个人随即一边喝茶一边吃起了小菜。
“今天车堵得厉害,真让人受不了。”
“雾霾嘛……内阁一直商量着迁都,却始终吵不出个结果来。”裴东元说。
“哈哈哈……”戴礼荣大笑起来。
大明帝国迁都论从七十年代就开始了,当时几名很有远见卓识的议员就预见到了特区已经无法满足作为大明首都的作用。时至今日,气候恶劣、城建难题、发展问题以及最为严重的交通问题,已经让所有首都特区的人都感到崩溃,于是迁都论再次尘嚣甚上。
当然,迁都不是个简单的问题,绝对不可能按照民众理解的那样把大明版图对折找个中心区域就算完事。迁都要考虑水的问题,平原面积问题,地质问题,交通问题,气候问题,乃至政治问题,这些全都得考虑。最新的研究表明,西北地区或者秦岭以北的平原地区是建立新都的好地点,但这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借着这通笑,气氛缓和了下来。
老头子戴礼荣说:“上回咱们俩坐下来喝酒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裴东元认真的想了想,说:“你当上FIC局长之前。”
两个人又是大笑起来。
片刻之后,戴礼荣呷了口茶,平复神色说:“估计你听说了那起车祸了吧?”
“你说的是交通事故?”裴东元闲扯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特区每分钟都在发生交通事故。”
“这起事故可不一样,”戴礼荣抬头看着裴东元说:“那辆车绑走了我的秘书。这事儿……东厂越权了!”他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裴东元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俯下身,拿出了自己带来的那份档案。档案的封面上印着东厂的标志——一条张牙舞爪的龙,以及覆盖其上的繁体东厂字样。他打开档案,一言不发的把它转了个方向,然后从桌上推了过去。
戴礼荣开始看档案时,裴东元说:“你的总部里有人在定期发送并接收信息。”
让戴礼荣大吃一惊的不仅仅是这个情况本身。“东厂什么时候开始监听起FIC的通讯了?这种行为严重违反了机构间互不干涉的规定。”
裴东元说:“是我下的命令,首辅阁下也同意了。鉴于最近两三年间FIC的持续被渗透,我们觉得有必要这么做。”
“这是严重的错误,我必须亲自跟首辅阁下说清楚。”
“得了,礼荣你很清楚这对FIC有益。光靠你们自身,谁知道多久才能查出来内奸。”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已经无法掌控FIC了?”戴礼荣的脸上阴晴不定。
裴东元把手指往前一戳:“你自己看档案。电子讯号叠加在FIC的通讯载波上,是加密的,我们尚未破解。另外,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在进行通讯。但从这些日期来看,显然那个内鬼与西拉耶夫组织有关联。看这里,最近很频繁,甚至在这一天进行了两次通讯。”
戴礼荣再次惊愕起来,并非因为东厂知道西拉耶夫组织的事儿,事实上他已经报告给了首辅,裴东元知道西拉耶夫没什么奇怪的。而且戴礼荣很清楚FIC有内鬼,所以他启用了备用总部,虽然看起来无济于事。真正让他惊愕的是,这些监听显然是出自备用总部。文件上显著的标注着监听点所在的位置,就在备用总部对面。
戴礼荣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脸色不善的把文件拨到一边,说:“如果这真是个泄密的漏洞,我会处理的。至于你,最好别再插手FIC的事儿。”顿了顿,他继续说:“我的秘书呢?没有她今天我过得一团糟。”
“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事儿。”裴东元皱起眉头说:“我们怀疑你的秘书,也就是安桢,很可能就是那个内奸。”
“这不可能!”戴礼荣一点都不信:“你说的这些有确切的证据吗?”
裴东元沉默不语。
“那就是没有?很好,现在就放了安桢。如果她有问题,我自己会查出来。”
“很遗憾,我的人失手了。”
“失手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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