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海看着邱玲的眼睛说:“你只是打伤了他,还不足以致命。如果他死了,警察早就找上门了。”
邱玲痛苦的撑住了额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是因为我么?”
“他……从前就有一些偏执。”张明海左手搭在妻子的肩上,将其揽在怀里,安慰着说:“又成了通缉犯,逃亡了三十几年,难免更加偏执,甚至是偏激。这不是你的错,怪只怪娶你的人是我,所以才会让他心态失衡。”
邱玲默然不语,依偎在他的怀里。
良久,张明海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睡吧,明天我们可是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一夜无话。
冬至后第六日,内阁阁老张明海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于当日中午亲手向国会递交了辞呈。国会进行了例行的挽留,但张明海态度坚决,最终议长收下了辞呈,并祝福张明海在卸职之后继续为大明帝国增光添彩。
这一天,张明海的行程很紧。离开之前,他总要去拜会一些老朋友,哪怕其中有些家伙巴不得张明海已经将他忘记。他的那辆加长野马就像是散发着腐臭的棺材,一路引着一群好似苍蝇一样的记者。
张明海在为自己最后聚集着聚光灯,他很清楚,身上的聚光灯越亮,他接下来就会越安全。日落之前,拜访了最后一位老朋友,张明海的车队总算出发了。
国会没有克扣张明海的待遇,按照卸任阁老的待遇,国会为其配备了加长野马,聘请了十二名黑水公司的职业安保。加上张明海本身的随员,五辆车排成一队,在骑着摩托的警察开道下,朝着京西开去。
原本按照惯例,国会会拨出经费包下一架飞机,但一来张明海的家就在蔚县,那里也没有停放客机的机场;二来张明海严守着一贯的戏路,反对任何形式的铺张浪费。所以最终客机变成了车队。
车队行经石景山,过永定河、卧龙岗,渐行渐远。坐在车中的张明海回望远去的特区,不禁怅然。心想,这一次怕就是永别。
……………………………………………………
庞潭古道临近潭拓寺末端的盘山道上,坐在经典野马车里闭目养神的张明澄突然睁开了眼睛。他默默翻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那条信息:十分钟。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打开后备箱,从中取出一块块钉板,将其伸展开,铺在路面。然后背着那把VSK慢慢攀上了山崖。
他藏在一棵从崖壁上生长出来的松树之后,浓密的松针遮挡了他的身形,他却可以清楚的看见远方车道上渐近的车队。
张明海的行程是严格保密的,负责的黑水雇佣兵们预设了几条路线,最终却一头撞向了张明澄预设的埋伏点。对于某些权势滔天的家族来说,所谓的保密就是一个笑话。如果车队没有选择这条路线,那他们最终会发现那条路问题重重,因着下雪高速封闭,因着交通事故路段封闭,总之到头来总会走上这条路。
转眼间,车队开了过来。车队的速度不快,在这种下雪天,又是盘山道上,大约只保持着三十公里的时速。飘散的雪花将满是倒刺的钉板遮挡了起来,第一辆车好无所觉的碾了过去,四个轮胎立刻爆裂,轻微失控的车子在山道上扭曲着,一头撞在了护栏上。
第二辆车同样好无所觉,但驾驶它的司机控制住了汽车的方向,让其滑行着停在了路面上。中间的加长野马提前踩了刹车,这才没有重蹈覆辙。
车队停在了山道上,出了加长野马,其余车辆上的人纷纷下来。
一名穿着大衣的保镖走过去查看了一下,摸着道路上锋利的钉板,叫道:“有人放了钉板,保持警戒。”
领头的保镖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迅速作出决断:“移开钉板,头两辆车留在这里,其他车继续上路。”
一名保镖蹲下来刚要移动钉板,他的右腿陡然一团血花,失去支撑力量的保镖一下子栽倒在地,捂着腿部的伤口嚎叫起来。
“有狙击手,注意隐蔽!”
噗,血花迸出,又一名保镖腿部中弹。
“他在哪儿?他在哪儿?我看不见狙击手。”
“先别管倒下的兄弟,那是对方设置的诱饵。”
加长野马车里,张明海脸色苍白。他嘟囔着说:“是他来了。”根据保镖的描述,只有一把狙击枪,这种时候,孤身一人来狙杀自己的,除了张明澄还会有什么人?
邱玲看着外面的乱象,已经哭泣起来:“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别管为什么了,我们得离开这儿。”他冲着司机咆哮:“开过去!”
“可是前面有钉板……”
“就是刀山火海都得开过去,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司机咽了口口水,不再争辩。发动汽车,缓慢碾过钉板,撞开挡路的那辆汽车,继续朝着山道上方前行。但很快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失去了雪地胎的防滑作用,轮毂在这种雪地斜坡上完全就没有抓地力。
枪声胡乱的响了起来,但保镖们至今也没有找到袭击者的位置。他们能做的只是胡乱的开枪,然后在地上又新添了两个伤员。
滞后的两辆汽车在挨了两枪之后,再也待不下去了,在保镖头领的指挥下,缓慢移动着充当掩体,掩护着下了车的保镖将伤者拖拽出路边。片刻之后他们也遇到了跟加长野马一模一样的困境,车子废了!
保镖头领焦急的掏出电话,结果却发现丁点信号也没有。不但手机如此,就连卫星电话也是如此。“该死的鬼天气!”当然了,他无法知道在此之前,有人已经在这里施行了无线电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