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灵秀宫各处张灯结彩,喜庆的红绸将整个寝宫渲染成了红色海洋。
孟慕晴端坐在梳妆镜前,双目紧闭,由端贵妃派来的嬷嬷替她挽面,悠悠捧着红纸弯身站在桌旁的盆栽前,小心翼翼将纸缠绕上去。
“请五皇妃睁眼。”嬷嬷满意地点点头,举起铜镜,方便孟慕晴检视。
“嬷嬷手真巧。”她扬唇笑道,但眉宇间却有复杂之色凝聚。
“娘娘昔日出嫁前,这挽面的活儿,就是老身亲手做的,熟门熟路,出不了错。”嬷嬷拐着弯儿向孟慕晴暗示,端贵妃对她的好。
话中含义孟慕晴岂会不明?她满心感激的说:“娘娘对慕晴的好,慕晴定不会忘。”
嬷嬷做完手上的活,在悠悠的护送下,出了院子。
人一走,孟慕晴面上的笑不自觉淡了几分,起身走到床头,掀开被褥,木板下,竟有一暗格。
她侧身走在床沿,将暗格内的锦盒抱出来,里边放着的,仅一封薄薄的书信。
指腹缓缓抚过信笺,他近来在忙什么?为何十多天来不肯现身一见?又为何到了今天,也无半分消息传来?
是不愿来,还是有事缠身?孟慕晴猜不到,她只知,高尘对她极好,丝毫不逊色于雅懿,而她明日将要嫁他为妻,若抱着一颗异心,对他是怎样的不公?
该放下了……
拾起信笺,她把心一横刚欲撕掉,哪知这时,门外传来悠悠惊喜的呼唤。
孟慕晴慌忙将书信塞入被褥底下,起身出门。
“大呼小叫作甚?”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哎呀,小姐!您快出去看看吧。”悠悠激动地拉着她往院子外走,似是有什么好事儿在等着她。
孟慕晴满心不解,步伐踉跄地出了院子,而身后的殿宇内,清讫自房梁上旋身落下,悄然将那封信塞入袖中。
这信乃主子亲手所写,万不能叫孟姑娘折腾没了,否则,如何对得起主子的一番真心?
出了院子,白石路旁的一株青葱松树下,孟轻礼着一席青色长衫,正同端贵妃身边伺候的一等宫女作揖。
“大哥?”孟慕晴惊得瞳孔微睁,疾步上前,“你不是在五皇子府吗?怎的今日进宫来了?”
她原以为,要到明日方能见着哥哥。
余光在四下看了看:“鱼姐姐呢?”
“她在府中与侯家那位说话,慢些时候进宫来。”提起侯雨姵,孟轻礼的面色不禁冷了些许,那人自贬身份入五皇子府的事,他早有耳闻,本是不愿让未婚妻去见她,却又拗不过梅梅的固执,明儿大事完了,他得寻个机会,同梅梅好生说说。
“是吗?”孟慕晴眸色微暗,仅是一瞬,她与侯姐姐的事,已成定局,改变不了了,但这事与鱼姐姐无关。
“奴婢见过五皇妃,”宫女欠了欠身,笑容满面的说,“贵妃娘娘心慈,想着孟府远在苏州,无法上京拜这合欢酒宴,便特地向皇上请旨,准了您的亲人入宫,明儿好送您上轿、过门。”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孟府家主、夫人无法亲自赴京,这挽发的事儿,没法子送亲、挽发,但又不能冷落了新人,故而端贵妃想出这方法,一来,可彰显朝廷对孟家的重视,二来,也能叫孟慕晴安心、记恩,一箭双雕。
“婢女还得去宫门候着,待五皇妃的长嫂入宫,方便送她过来,先行告退。”宫女禀了事儿,便往宫门处赶。
孟慕晴请了大哥到屋中小坐,同他说话。
晚些时候,宫女带着鱼梅梅来到灵秀宫。
孟慕晴宛如看见救星般当即起身迎了上去:“鱼姐姐,你终于来了!”
天知道,一向寡言少语的大哥,竟也有被二哥絮絮叨叨的性子感染的一天,从进屋后,一直耳提面命,唠叨得不行,听得她双耳快要长茧了。
手掌牵上鱼梅梅的手腕,却敏锐的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
孟慕晴大感奇怪:“鱼姐姐?”
这是怎了?
“我出府以后,什么也没吃,这会儿饿坏了。”鱼梅梅眸中掠过一抹几不可查的慌张,而后瘪瘪嘴,面上浮现几分委屈。
孟慕晴不做他想,立时命人去做宵夜,又把屋中的瓜果亲手送上桌子。
“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吃过宵夜,按照规矩,今夜她是不能睡的,寅时尚衣局的嫁衣、首饰就得送来,在天明前,得要上妆、打扮。
孟轻礼到底是男子,只留下鱼梅梅在闺房陪着孟慕晴,便在紫夜去了后院厢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