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呈上来的却是……
“据闻陆家九夫人柏氏已有两月的身孕,照着王爷的吩咐属下日日夜夜都在柏氏院中守着,果不其然发现了异样……看来柏氏应该没有身孕……”
探子怀里的包袱只打开了一个缝隙,却依稀可辨里头带着血迹的布料,据目测这样带血的布料还不少,“这……莫非是……女子葵水来时被不慎弄脏的……”
冷寂原本还少有的和颜悦色,在看完后骤然就从绿眸里隐透出杀起来,“本王问你,今日稍早一些送去给陆七夕的十几个盒子,你可见到过?”
那探子年纪尚小的样子,被黑布遮住的脸上还能依稀见到红光泛出,回神时才战战兢兢急忙回答,“是属下看着送入陆府的。”
“那你难道猜不出里头装的是什么么?”
“属下……实在不知。”
陆七夕问冷寂相帮的第二件事就是关于铲除柏氏之事,大抵是上回走前冷寂告诉她,叫她想好了再来,所以这回陆七夕倒是省事,直接飞歌传书过来阐述了情形,却还不曾说过要与冷寂交换些什么。
只说她需要几个京中最有名的大夫来陆府给她看病,还要冷寂给她一些罕见的药材,需得是信上写的,且务必要冷寂用锦盒装包,大战旗鼓送来。
里头有白薇、牡蛎、牡蒙、半夏、当归,等药材,需要多少陆七夕连份量都相信写在上头,不必劳烦王府上的人再多查一次的。
一开始冷寂还猜不透,不知陆七夕这次打的是什么算盘。后来陆续听说,陆七夕中毒的事,他便有些了然,只是关于药材的他还是不甚清楚。
直到这个傻愣的探子,打搅了他的良宵后,他才转过弯来。世人最常用的不过是无中生有的办法,谁知道陆七夕却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竟要逆向而行,明明在眼前看得见摸得着的,她偏要说是假的。
要知道,证实容易证伪难。
柏氏如今最引以为荣的便是她腹中未出世的陆家老幺,而陆七夕最大的绊脚石莫过于是柏氏的存在。
她要的那些药材,都是用来调节葵水不至的妇科病症之药,尤其难见的珍贵药材则是用来调节气血不足的。一个怀胎二月的女子,若是用了这种药恐怕……
倒不是说陆七夕心狠,这药对胎儿倒是无害的,只是会造成葵水的假象,令人误以为柏氏并未有身孕,这样加上柏氏之前给陆七夕下毒的事便是双重打击,就算陆老爷责罚她,也未必会再见她,如此这般柏氏手里的王牌就形同虚设,到她当真生下孩子的时候,已是半年后的事,只怕届时陆家早已被陆七夕握在手里了,哪还论得到一个弃妇说什么。
从不缺光亮的寝殿里,冷寂的一双绿眸突然暗了下去,转身背对着地上跪了多时的探子,“许奕!”
语毕一袭黑影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须臾间快来到了冷寂身后。
“好生安顿了他,陆家的差事太苦,换个人去做吧,”扬起的眉梢略带倦意,冷寂的嗓音低沉的回荡在诺大的大殿里,徒增了几分威严。
被唤做是许奕的属下拱手会意,在探子以为自己今夜就要高升,千恩万谢冷寂的时候,一道白光忽闪过眼前,许奕立刻收刀,快的那刀刃上不见半点血珠就已取人性命。
良久冷寂才肯转过身,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你可以不知道药材,可以不学着讨好主子,但若是那一点观表及里的揣测都不会的话,那摆明了你不适合做探子,即使如此……何苦要来浪费本王的时间呢?”
一声似笑的叹息隐隐约约回荡在宫殿内,这夜里有人收尸,有人则开始步步为营,做了**的奴隶都仍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