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你以为我们的政治是听话,服从上级?错了,政治不是服从,而是妥协。妥协是政治最基本的内涵,而妥协本身又是一门艺术。如何妥协,何时妥协,向谁妥协,这就是艺术。
妥协的背后是什么?是实力,没有实力的支撑,你就没有资格要求人家与你妥协。”
“那照你这么讲”,话说到一半,柳莎莎不禁打了个寒颤。师公在家明面前没有实力,所以不存在妥协的可能性,那自己呢?
知女莫如母,但在柳家却是莫如父,见女儿脸色变了,柳本球不禁好笑道:“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误什么?我自己养活自己,又不求着他”。
“这不就对了?”
老师擅作主张或许出发点是好的,但结果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家明不留情面,但女儿的事柳本球不能不管。两人虽然感情深厚,但再深厚的感情也会被琐事消磨。
“莎莎,你晓得了不?”
“爸!”
坐在热汽腾腾的温泉边泡脚的柳本球摆了摆手,劝诫道:“莫争,我是跟你讲正事,你不到那个位置,就不晓得那个位置的难。今日胡老师阳奉阴违,家明要是没个处置,王贤成他们明日就会跟样。
莎莎,家明跟你不同,他手下几十万人,没个规矩怎么行?”
“我晓得”,柳莎莎黯然,叹气道:“爸,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你也莫不舒服,那事只能怪胡老师。老伢子老伢子,年纪一大把了,反而处事没了分寸,还以为这是细伢子过家家。”
柳莎莎默默点头,也坐在池边的石头上,陪着她爸泡泡脚,请教请教一些事。在她认识的人里,除了杨至远那样的外人,也就只有她父亲能与丈夫的层次相比。虽说财富天差地别,但父亲曾经管理过七八百万人,应该能猜到家明的一些想法。
“这很正常,那个Kyle功高震主了,家明换掉他是迟早的事。”
“可他们是企业,家明有控股权还威望那么高。”
柳本球好笑地摇了摇头,问题不在于Kyle有没有那个野心,而在于他有没有挑战的实力。具体负责一家企业十几年,除了高层外的各级管理人员都是他一手提拔的,这也就是在法治观念深入人心的美国;如果在人治盛行的国内,早被老板扫地出门了。
“他们的问题是汉华不能扔掉美国那层皮,要是家明能自己去管理经营,才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我估摸着啊,等这个雪莉干上两个任期,家明又会换上其他人了。”
柳莎莎有些明白了,家明看似成了博士,还当上了芝大商学院的院长,骨子里其实还是传统的那一套权谋。
对,泡得正舒服的柳本球笑了起来,却没把另外的东西告诉女儿。那小子那些看似很高尚的举动,其实都是虚伪之举,不代表他心里真的是那么想。就象他自己一样,当年在台上把调子唱得很高,但事实究竟是怎么样,实际做的又怎么样,只有他这个当事人知道。
用时下的流行语来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大家都在社会大舞台上扮演各种角色,谁不想成为那个最光鲜的角色?想成为主角,就得虚伪一点,那种率性而为的人是出不了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