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要是出身士族肯为大宋朝廷效力,那该有多好。
…………
清河县衙堂前,庭院里。
淳于越仅剩下的两百唐军残兵已经迎着猎猎寒风列阵完毕,原本的四百多号人,一路上有冻死的,有饿死的,有在清河城下被射杀的,也有昨夜死于混战的、伤重不治的,总之,现在就剩下这么两百来号人了,并且大多带着伤。
不过,大浪淘汰,去掉都是些一些不中用的,剩下的却都是些金子。
别看这两百号人大多带着伤,但一个个精气神却挺足,想想也是,能够好几天不吃不喝,缺衣少穿,又扛着大雨,冒着山陡路滑,长途跋涉数百里,然后又熬过两场厮杀,最终活下来,多不容易?那简直就是一次炼狱般的选拔哪!
常郢神情凛然,缓步走到一名柱着木拐的唐军士卒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牛霸儿!”
“嗯,不错!这精神头儿像头壮牛。”常郢一捋柳须,目光赞赏的捶了捶牛霸儿的腰板,森然道,“虽然少了个脚掌,可只要往马背上一骑,还是铁骨铮铮一条汉子!”
说着,常郢的目光越过牛霸儿落在一名独臂唐军士卒的脸上,独臂唐军士卒不等常郢问话抢先说道:“我叫铁蛋!”
常郢嘿嘿一笑,颔首道:“呵呵,像个铁打的爷们儿,还少了只胳膊,不过,是个男人有根卵,就算没了双手双脚,就算只剩根柱子,也照样能够戳死人!”
不单两百号新来的唐军士卒哄然大笑,就是对面的跟随常郢已久的七百多号人马也跟着鼓噪起来,转瞬之间,常郢和新来的几百唐军人马的距离便无限拉近了。
人声鼎沸,聒噪一片,庭院里的声势霎时变得热烈起来,常郢趁势跳到台阶上,握手成拳厉声大喝道:“从泉州一路杀过来的唐军弟兄们,你们……都是好样的!”
新来的唐军士卒和老部虎贲士卒们的哄笑声嘎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霎时聚焦在了常郢苍老的脸上。
常郢浑浊的目光微凛,扫视一周,森然道:“没人能够不吃不喝,缺衣少穿还要冒着瓢泼大雨,山陡路滑走过几百里山路,还有力气跟叛军厮杀,老朽常郢就做不到。可是,你们却做到了!所以,老朽常郢佩服你们,你们是真男人,真汉子,是铁打的汉子!”
两百号唐军士卒纷纷目露激荡之色。
“拍拍你们的铁打的胸脯,问问!这世上还有什么你们做不到的?哪怕天塌下来,老朽相信你们都能用肩膀顶回去!”
顿时,唐军士卒的眼神开始变得灼热起来,一个个感到心中有股烈火在熊熊燃烧,这个常大人,他说的话就像是一颗火星,狠狠地扔进了他们心中窝藏的那堆干柴里,霎时就点燃了他们心中那团原始的烈火。
“老朽常郢,一介名不见经传的老匹夫,两边肩膀顶个脑袋,没什么别的本事,就会为皇帝陛下杀杀敌军,抢抢粮食,有酒的时候就和弟兄们一起喝酒,有肉的时候就一起吃肉,没酒没肉的时候就只好和弟兄们忍饥挨饿!要是将来发迹了,还打算要封侯拜将,领了皇上赏赐下来的军饷和奖励衣锦还乡,回家养老去!”
数百士卒顿时哄然,谁不想过这样的日子?谁不想要这等的风光
“老朽敬佩你们这样的真男儿,铁血汉子,你们要是想离开,老朽绝不留难!你们要是愿意跟着老朽一起为皇上分忧解难,平定漳泉的,我们七百余南唐虎贲人马敞开双臂欢迎!老朽对天盟誓,绝不把你们当外人看,有我虎贲士卒一口肉吃,就绝不让弟兄们喝汤。”
“还有什么说的,咱淳于越这条命是常大人你给的,从今天开始,这两百来斤肉就卖给大唐,卖给皇上和常大人你了,刀山油锅、水里火起,只要常大人一声令下,我淳于越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他娘的是婊、子养的。”?经过清河县数名郎中一晚上的紧急救治、调养,黑塔似的硬汉淳于越居然奇迹般地站了起来。
“对,淳于将军说的对,我们这条命都是大唐和常大人给的,从今天开始,我们就铁心为大唐效力,一门心思的听常大人你的。”新到的两百多号唐军士卒们顿时纷纷响应,真是一伙要钱不要命的流民啊,被常郢几句话一煸,竟然没有一个愿意离去。
“好!”常郢大喝一声,森然道,“既然这样,那从现在开始,大伙都是兄弟了,既然是兄弟,那老朽可就要一视同仁了!老朽不管你们身上是否带伤,是否走的了路,是男人就别叫苦,别找理由装熊货!所有人等即刻收拾行装,全军立即开拔,目标……漳州城!”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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