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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难道你忘记了,唐姬编还有可能活着吗?”
真的很可笑,这个时候,生死不明的唐姬编倒成了我最好的借口了。
婆婆转过头来,带着嘲弄和鄙视的眼神,死死盯着我看,“小莉,你真的相信他还活着吗?”
“廖警官可是这样子说的。”
“他只是假设。”
“但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是不是?”
“可能性?小莉,难道你要为了这个微薄得可怜的可能性,就让整个唐氏都跟着受罪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婆婆用鼻子冷哼,“小莉,不要再妄想了,唐姬编不可能还活着,就算他是在飞机爆炸前跳了下去,也不可能那么幸运地被救起,更何况,就算他真的还活着,你真能保证他还有能力回到唐家吗?”婆婆的话让我愣住,有些不明所以地盯着她看。
“你就没有设想过,他有可以受到爆炸的波及,受了重伤,也许还会很不幸地伤到了脑子,让自己成了一个什么都没法做得了的废物……而且,就算是被救了,你当时不也听得明白,那船可不是正经的行业的,是非法,走私或者海盗,你想一下都明白了,落到这些人的手里,他能有好过吗?”
我沉默了,并非是我认同了她的说法,而是我明白到,不管我再说些什么,她都会有更多的借口与说法来试图说服我。
但,我不能和齐史吒结婚。
对,绝对不能和他结婚。
这时,我又想到了郑熵,想到他的合作方案,想到……
我竟是咬了咬牙,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有什么关系,反正,大家都只是相互利用,不是吗?
“妈,你的意思是我非得结婚不可了?”
“是的。”
“可是,我不想嫁给齐史吒。”
婆婆露出了不悦,却,很克制地忍住。“你有其他人选?”
“是。”我第一次如此直接地与她对视。
“……”婆婆在忍耐,我看到她那双圆圆的杏眼里,跳动着火花,“朱尹?”
“不是他。”
“不是他还能是谁?”婆婆有些意外般,眼睛微微一眯。
看着这样的她,我仿佛能想像得到,她因恼火而狠狠地用指甲掐着她的那只半眯着眼睛的咖啡猫,猫被吓到,尖叫着从她的怀中挣扎逃跑的情形了。
于是,我莫名的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于是,我笑了,说:“是郑熵。”
婆婆居然没有感觉到意外,甚至可以这么说,她在听到郑熵的名字的时候,反而是露出了一种叫我看不明白的笑,这种笑,十分的诡异,夹杂着冷酷又似看戏的成份,使得我哆嗦地抖,止不住怀疑自己这个决定正确与否。
“是他?”婆婆又笑了,摇了摇头,“还真是叫我意外,没想到,他倒是下手得快。”
“……”
我听不懂婆婆的意思,事实上,直到今天,我都猜不透为什么她会让郑熵加进了相亲的队伍。这个男人,对她而言,不是应该防范警惕才对的吗?却,相反……难道,我漏了什么?一个不留神,掉进了某一处可怕的陷井里面?
我很想冲口而出,收回刚刚的决定。但婆婆暧昧又诡异的微笑却让我呆住,再说不出第二句话了。
婆婆离开后,我像幽灵一样,裹着床单坐在床沿好一会。我这才突然意识到,直到现在,郑熵都还没有给我一个电话,甚至连一个短信、微信或Q一下都没有。是不在乎,还是他正忙着处理他的未婚妻这件事。
多可笑,明知道他有未婚妻了,我却还说要和他结婚的!
我冷笑着,站了起来,把床单扔掉,却,一时间又想不出,要做什么。呆了一会后,我突然才走到了窗边的桌子前,把唐姬编的那张照片给重新摆正了。
却,在看到他这一张脸时,我竟生出一种想要把它扔到窗外去了的冲动。
我知道,我不过是迁怒……说真在的,我和唐姬编之间,没有爱,也就没有所谓的恨了。
我叹了一声后,摆正相框,之后,像是无意识那样,打开了柜子,里面,零零散散的,都是唐姬编的东西。
有别针,小刀,挂饰,奖状,钢笔,笔记本,甚至还有信件……
很奇怪是不是,我以前,居然从来就没有发现过,唐姬编有放过自己的东西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