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梁健一边听他说,一边接过他的茶:“这里的空气确实很差。”
“你的声音嘶哑得很厉害,没事吧?”陈杰问。
梁健摸了摸有些干疼的嗓子,笑笑:“没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的缘故。”
“最好是去看看,我当初也是一开始嗓子疼,嘶哑,起初没注意,后来就严重了。”陈杰说话时,总是透着一股热情,熟稔,好像他和梁健认识了很久。这种感觉,之前在饭桌上就有。梁健仔细地看了看他,他神情自然,不像是刻意的,其他也看不出什么,只好暂时认为他可能是天性如此吧。
又寒暄了几句后,梁健就说:“我有点累了,想先休息一下。”
陈杰立即就说:“行,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事就打电话给我。通讯录我放在桌子上了,哦,对了,江源同志让我拿给你的文件我也给你放桌子上了。”
“好的。谢谢。”
陈杰出去后,梁健坐到办公桌后,将叠放在一起的通讯录和文件一起拿了过来。从通讯录里找出几个重要的人的电话存到了手机里后,梁健就将其放到了抽屉里收了起来,然后拿过文件打开认真开了起来。
不得不说,娄江源的这份文件做得很细致,应该是认真地下过一番功夫的。从这份文件上,可以看出,娄江源对娄山煤矿这件事,应该不是真的不想管。可是,他今天脸上露出的那种无可奈何的表情,可能是因为他在这件事情上已经遭受过挫折,很可能不止一次。否则以他这两次接触中表现出来的那种果敢决断,是不会轻易地放弃的。
梁健又细细品味了一下今天早上在闫部长车上,闫部长问他的那三个问题。再细细想一想,道听途说而来的娄山煤矿和省里的关系。这一番细想下来,好似娄山煤矿问题的关键,在于省里的想法。如果能说动省里对这件事进行处理,那么这件事未必就不能成行。或者,如果太和市政府能够抗住省里的压力,坚决对这件事进行处理,也未必不能成行。
但后者只能是个下下之策。一旦这样做,那么当初永州的局面很可能就会再次发生在太和。梁健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因为这样的境况,太被动,束缚太多,而且很有可能会不成功。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先跟省里进行沟通,努力说服省里,然后再进行处理。当然,想是这样想,梁健才刚到太和市,娄山煤矿的这件事,可是个烫手的山芋,还是不要急着接过来为妙。事情已经拖了这么久,也不急这一时。
如今最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给这太和市政府摸个底,明确一下关系,也好在自己心里打个草稿。只有弄清楚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今后做事才不至于会出错。这也是当初在永州的时候没有做好的事情,如今到了太和,当初犯的那些错误,梁健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略微休息了一会过后,梁健就将陈杰叫了进来。叫他进来,其一呢是想让他安排一下,常委会议,梁健初到任上,召开常委会议,也是流程。其二呢,也是想听听他对如今这个太和政府的一些看法。
谈起太和市市政府,陈杰先是撇了撇嘴,后又摇了摇头,最后是叹了一声。刚才还侃侃而谈,这会却又缄默了下来。梁健疑惑地看着他,问:“怎么?不方便说?”
陈杰回答:“这倒也不是,只是这太和市政府,你要问我怎么看,那我就只有三个字,没得救!”
梁健皱了下眉,问:“为何这么说?”
陈杰说:“虽然我们的娄市长为人不错,也挺正直的,是个好领导。但是,太和市的问题,不仅仅是在于政府,还在于太和市的那些煤矿。您想想,那些煤矿,哪一个后面没几个大官支撑着。太和市的主要经济来源是什么?是那些煤矿。所以说,太和市怎么走,该是个什么样,其实不在于太和市政府,而在于西陵省政府,甚至更上面。今天早上高速出口的那件事,江源同志为了这件事上任一年以来,就已经往省里跑了七八趟了,有用吗?没用。省里要的是什么?是经济,是稳定。所以,你要问我怎么看,那就是三个字,没得救!因为太和市政府就是个傀儡!”
陈杰说到后面,有些激动,声音都高了几分。梁健忙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声音低一些。陈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见笑了,其实我平时已经看开了,只不过说起来,还是有些气愤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