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决斗。”
“不,你们不会决斗的,因为他会对您说,希腊军队中可能有50个军官都叫费尔南。”
“他可以这么回答,但我们还是要决斗。噢!我是希望这件事能够烟消云散……家父,这样一位高尚的军人,一生的事业又是这样辉煌……”
“要不他这么申明一下,说我们有充分根据,可以认为报载费尔南与教名同为费尔南的莫瑟夫伯爵先生毫无共同之处。”
“他必须全面彻底收回,对那样的声明我决不会满意的。”
“您是不是想马上请证人去找他?”
“是的。”
“您错了。”
“这就是说,您拒绝我的请求,不肯帮忙。”
“啊!我对决斗的看法您是知道的,在罗马的时候我曾对您讲过,想必您还记得吧?”
“但是,我亲爱的伯爵,今天上午,也就是刚才那一会儿,我看到您所从事的活动与您的观点并不一致。”
“因为,我亲爱的朋友,您也知道,什么时候都不可一意孤行。既然与蠢人生活在一起,就得学蠢人的样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哪个爱冒险的狂人就像您无端找博尚吵架一样,平白无故来找我吵架,随便找件毫无意义的小事跟我纠缠,或者叫他的证人来找我,或者当众把我羞辱一番,哼!这个爱冒险的狂人,我非得把他杀了不可。”
“这么说,您承认您也会决斗?”
“当然!”
“那好,您为什么认为我不应该决斗呢?”
“我根本没有说您不应该决斗,我只是说决斗这种事非常严肃,应该三思而行。”
“他侮辱家父,是不是三思而行呢?”
“要是他没有,而且向您承认,您就不要再跟他过不去了。”
“噢,我亲爱的伯爵,您也太宽宏大量了吧!”
“而您,也太严厉了。这样吧,我假定……请听明白了,我假定……我说什么您可不要生气。”
“您说吧。”
“假定这篇报导情况属实……”
“一个儿子不会允许对他父亲的名誉作这样的假定。”
“嗨,我的上帝呀!我们这时代大家允许的事真是成千累万!”
“这正是我们这时代的缺陷。”
“您是不是很有抱负,想实行改革?”
“是的,凡与我有关的就得改革。”
“我的上帝!您真是执而不化,我亲爱的朋友!”
“我就是这样的人。”
“忠告也听不进去吗?”
“不是的,朋友的忠告我会听。”
“您觉得我是不是您的朋友?”
“是的。”
“那好,请证人去找博尚之前,您先了解一下情况。”
“向谁了解?”
“真是的,譬如说,可以向埃黛了解一下。”
“把一个女子牵扯进去,她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她可以告诉您,令尊与她父亲失败或殉难毫无关系,譬如说吧,或者就这件事向您说清楚,也许令尊不幸……”
“我已经对您说过了,我亲爱的伯爵,我不能容忍有这样的假定。”
“这么说,您不同意这样做?”
“不同意。”
“绝对不同意?”
“绝对。”
“那好,最后一个忠告。”
“好吧,不过这是最后一个。”
“您根本不想听吧?”
“正相反,我正要请您说呢。”
“您不要请证人去找博尚。”
“什么?”
“您自己去找他。”
“这不合常规。”
“您的事本来就非同一般。”
“为什么我应该自己去找他呢?请说吧。”
“因为这样的话,事情始终局限在您和博尚两人之间。”
“请您说明白点儿。”
“当然可以,假如博尚肯收回前言,就应该给他留个诚心诚意的美名,这也不影响他收回前言。假如他不肯,再请两个局外人插手你们私交的事也不晚。”
“他们不应该是局外人,而是两位朋友。”
“今天是朋友,明天就是敌人。”
“喔,至于吗?”
“博尚就是证明。”
“所以……”
“所以我劝您谨言慎行。”
“所以,您认为我应该自己去找博尚?”
“对。”
“我一个人去吗?”
“一个人去。既然要求别人包羞忍耻,就得顾全人家的自尊心,还得给人面子,不能让人难堪。”
“我看您这话是对的。”
“啊,太好了。”
“我就一个人去。”
“去吧,不过您最好还是不去。”
“不行。”
“那您就去吧,这总比您原来的意思好多了。”
“不过,我去找他以后,您看吧,虽然我非常婉转,也十分周到,结果还得决斗,如果是这样,您能做我的证人吗?”
“我亲爱的子爵,”基督山说道,口气变得极为严肃,“想必您也看到,不论在什么时候,也不论在什么地方,我总是愿为您效劳,但是您现在要我帮的这个忙,已经超出了我能帮忙的范围。”
“为什么?”
“以后您或许会知道。”
“那么现在呢?”
“请您原谅,现在我不便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