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贪多嚼不烂,这倒确实,他每隔几天就练一套,没一样拿得出手。柳乙支也不去管他,他认为修行最注重心性,一切随心就好,喜欢练就练。
冬青喜欢快剑,无论什么剑法到了他手里,风也好、雪也好,都被舞得风驰电掣,派里的长辈们见了,都要说一声乱七八糟。
但冬青才不管呢,师父说修行就是由着自己,自己喜欢这样,就这样练。
冬青挥着剑,心绪却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手上的剑一会慢一会快,上一招是太清泽风剑下一招又是其他的剑法,繁杂无比。
然而越练,冬青手上的招式就越少,几百招变成了几十招,几十招又变成了十几招,到最后竟只剩下了最基础的劈、刺、点、撩……
也不知过了多久,冬青早已浑身被汗水浸透,头发湿哒哒的。
突然当啷一声,冬青被惊醒,低头一看,竟是长剑断成了两截。
他上前捡起断剑,却感觉握剑的感觉和平时有点不同,但哪里不同,他却说不出来,好像这剑是从他手上长出来的一样。
“我是不是悟到什么了?”冬青怔怔的站在原地,极力的想要在脑袋里找出刚刚发生了什么,然而却是徒劳,除了握剑的感觉,什么都没有。
想不通,就懒得再想,赶紧又跳进池里洗了个澡。
此时的天空黑漆漆的,一颗星星都看不到,冬青练剑练得晕头转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不过还好这藏剑峰他从小长大,闭着眼睛都不怕摔下山,摸摸索索的跑到半山腰,逮了一只倒霉山鸡,他也只敢逮这种灵智未开的野禽,要知道生了灵智的便属于精怪,随便祸害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
归拢一圈干枯枝叶,拿着打火石啪啪啪的敲。
“啊,对了,我可以试试火行符。”
前几天花了时间,虽然不能说精通,但是也算是通晓了道理,现在有点想法,就赶紧进屋把书抱出来,放在一旁,翻着书,一边看一边试,按照书里的法决开始实验。
笔、朱砂、符纸,这些他原本就有,每个弟子都有当月的份额,不过冬青只偶尔去打打秋风,领回来这些玩意都是放着吃灰。
拿出夹在书中的符纸,毛笔沾沾朱砂,控制着道力灌注于笔尖,不可多不可少,多则笔锋过利,少则不足以成符。
手上画符,口中念念有词。
一张张的实验,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过第三十七次的失败后,终于被冬青画成了一张,只见符纸上道力缓缓流淌,聚而不散,自成法阵。
冬青迫不及待的运使道力,启动这张难得的火行符,“嘭”的一团红彤彤的、拳头大小的火球在在冬青的掌中成型。
“哇哦!”
冬青惊喜不已,一边暗道道法也不是很难,一边小心翼翼的俯下身想要将火球放入那堆干枯的枝叶中。
骤然的,一阵夜风吹来,那个圆圆的小火球犹如无根浮萍从冬青手上掉了下来……
远远看去,好似一朵橘黄色的小花在风中飘荡……
冬青一怔,还来不及挽救,那小火球就掉进了身旁那堆被翻得零散一地的书中。
“嘭!”
一朵更大的火球在夜晚中绽放!
“不!是!吧!”
冬青都震惊了,他从来不知道书这么好烧,一点就着。
那我还费那么大劲去学火法做什么,多弄点书不就好了。
“不对,现在应该救火,可是好像没救了……怎么办啊,要被揍死了……”
冬青神情悲伤的往火里添了几根柴火,嘴上唉声叹气手上麻里麻留的串野鸡。
“要好吃才好啊,才不枉我一顿揍……”
用树枝烤得野鸡有山野味,用书烤的野鸡有书卷味,一只下去仿佛肚子里凭空多了许多油墨,满满的充实感,可惜吃了辟谷丹,不然还能再来两只。
冬青如是想着,躺在树下心满意足等日出。
如果有修士在场,见了冬青这几天的修炼经历,定会觉得他能修到守元境绝对是半山派祖师保佑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毛毛躁躁,这要是能修得了大道简直老天无眼。
“当当当……老天有两只眼啊,白天睁来晚上睁,山中有好多肉啊,白天吃来晚上吃……”
天蒙蒙亮,阳光从天边迸射而出,吞噬黎明前的最后黑暗,冬青怪声怪调的唱着不知所谓的歌。
突然的,一道亮光晃过冬青眼前。
“咦?什么东西?”
在那堆烧得面目全非的灰烬中露出一角流光,冬青扫开烟灰,一本淡黄色的书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