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接受,昨天还和他通过信的儿子,今天就躺在他面前。
张阁老慢慢的靠近那担架,他的手颤抖着伸出去,却在碰到那白布时,像触电一般猛地缩回来。他将手掌握紧成拳,一双昏黄的老眼死死的盯着那被白布覆盖着的人形。
他重重的吐了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这一次他的速度很快,他抓住白布的一角,用力的将其掀开。
张阁老用了很大力气,白布直接整个脱离担架,在空中盘旋片刻,最终落在地上。
张阁老的视线定格在脸色灰白的张玉麟身上。他眼睛瞪得圆滚滚的,满脸的不可置信。张玉麟的脖子上有一道极细的伤口,很显然就是这道伤口要了他的命。
老年丧子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张阁老看着躺在担架上已经死去多时的张玉麟,只觉得眼眶一热,差点没直接哭出来。
他伸出手去,覆盖在张玉麟的眼睑上,将他的眼睛合上。接着他猛地回过头,那双血红的眼睛里饱含着深沉的哀痛。他额上的青筋直冒,拳头握得死紧,看上去又是悲又是怒。
他就那样死死的瞪着叶轻执,语气不善的道:“丞相,下官很想知道我儿为何会死?”
张阁老的眼神很可怕,但叶轻执也不是吃素的。他摆出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一字一句的道:“张才人是被本相亲手所杀。”
叶轻执这话才一说完,原本还喧闹的朝堂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张阁老沉重的呼吸声在大殿里回荡。
听了叶轻执这话,上官澜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她不明白叶轻执为何要将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可是,上官澜没有插嘴。因为她相信叶轻执这么说自有打算。
上官澜耐得住性子,张阁老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他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叶轻执就是一声怒吼:“叶轻执,老夫与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竟然,竟然杀了老夫的儿子?”
张阁老虽然是两朝元老,可在叶轻执面前他向来不敢放肆。现在他也是被张玉麟的死冲昏头了,才敢在叶轻执面前如此无理。
叶轻执不悦的看着张阁老几乎指到自己鼻尖上的手,目光一冷。
他甚至没有说话,只是单凭那冷淡的目光就足以让人丢盔弃甲。张阁老一接触到那目光,理智就全部回笼了。他重重的将自己的手垂下,嘴里仍是不依不饶的道:“叶轻执,你今天必须给老夫一个交代。若是不然,老夫绝对不会放过你。”
其实张阁老也只能在这里说说大话,实际上他根本就动不了叶轻执半分。可是一想到自己儿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惨死。他又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见张阁老放下手,叶轻执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他哼笑着道:“张阁老想必不知道吧,昨天晚上陛下被人行刺了。”
这才安静片刻的大殿因为叶轻执的话再次沸腾起来。与上官澜被人行刺想比,张玉麟的死简直就是小事。
众多大臣纷纷抬目看着坐在高位上的上官澜,见她面色如常,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张阁老虽然也很诧异叶轻执的话,可是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儿子的死因。他不耐的道:“陛下被人行刺与我儿有何关系?你为何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