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弟子死里逃生,却仍对沈乔愤恨交加,齐齐举臂高呼:“死不足惜!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沈乔被这声势吓得肝胆俱裂,涕泪交流地跪在地上,对着萧琮连连叩首:“大师姐,大师姐你救我啊!我卑鄙小人,我猪狗不如,我不是东西,你高抬贵手,大人大量,再饶我一条狗命吧!”
他每说一句就掴自己一个嘴巴,惹得周围两大门派弟子发出连片嘲笑声。
萧琮脸色铁青,向后伸手道:“拿箭来!”
同门弟子立刻递上铁弓长箭,萧琮大力拉开弓弦,箭头直指向沈乔。
沈乔骇得踉跄后退,颤声道:“不要!大师姐饶命,大师姐饶命!”
萧琮沉声道:“我已经饶过你一次了。”说罢右手一松,铁箭呼啸而去,“噗”地一声穿透了沈乔的心脏。
眼见手中人质被对方一箭射杀,那白发老妪也不禁微楞,随即拿刀尖遥指了指萧琮,扬声问道:“你这小女娃子是什么人,做什么管药师门的闲事?”
不等萧琮回答,她身后的五弟子秦不命已按着受伤淌血的肩膀站了出来,大声答道:“她是我师傅新收的弟子,也是我门中的大师姐,替师傅清理门户是应当应份,怎么算多管闲事?”
白发婆子闻言“咦”了一声,拿眼上上下下看了萧琮好几回,心想一个新入门中的弟子,怎的就能做了大师姐,莫非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她这么一想,登时就有些心痒难耐,决意要试她两手功夫。
“小女娃,你既做得了主,老婆子也不跟你含糊,先接住我十招再说!”
话音未落,但见她足下生风,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步法,转眼间就掠到萧琮身前。
秦不命见状“啊”地一声大叫,一边上前阻拦,一边急喊:“师姐小心了!”
而一直盘坐着调息的豫章也已拔剑在手,准备等那老妪一出手,就合三人之力击退之。
没料到对方忽然大怒道:“原来药师门已沦落到以多欺少!好,老太婆就将你两个小崽子一道教训了!”说罢一左一右各出一掌,两股刚猛内劲分袭向秦、豫两人。
她二人身上皆受重伤,因此也不敢硬接这来势汹汹的一掌,当下各自运起轻功向后退开五步,避其锋芒,这才敢接招。
双方内力一对,胜负立判。
秦不命和豫章只觉对方内劲浑厚无比,如块巨石压至,令胸口闷滞不已。
两人勉强支撑片刻已是极限,喉咙一甜几乎吐出血来。然而到了紧要关头,却又觉胸前一轻,白发婆婆的内力似被另一股力道牵制住,生生调转了方向。
“好厉害的内功!”老妪大吃一惊,收回掌力,使了个千斤坠才生生稳住身形。
心想这女娃年纪虽轻,武功实在小觑不得,却不知萧琮多年前成名之时已是江湖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如今练了药师门的心法口诀,内力恢复大半不说,这些时日的进境更是一日千里。
萧琮收了内劲,对白发婆子抱拳道:“她二人内伤未愈,这两掌就由晚辈领受了。前辈既是执意切磋,晚辈自当奉陪。”
说罢衣袂一动,人已飞窜向阵中,白发婆子冷哼一声,展开身法紧跟其后。
这两人一个是内力卓绝,一个是轻功高妙。一时间,众人只听得场中刀剑声连成一片,两条身影迅如闪电,却看不清她们是如何出招,又是如何拆解。
忽然间,只听其中一人发出声痛呼,两道人影顿时分开。
白发婆子原本一丝不苟的发髻已是凌乱,嘴角淌血,衣衫上也留下数道被薄剑划开的细口。
远山派弟子见此大惊,忙上前来七手八脚将老妪扶住,又有人找出伤药递与她服用。
萧琮皱眉咽下喉头的铁锈味道,抱剑道:“承让了。”
白发婆子哼道:“输便是输了,我可没让你!技不如人,老太婆心服口服,但你今天若不肯交出阮村的贼人,我远山派说什么也不会干休!”
萧琮听他提及阮村,略一转念便猜到是之前收留过自己的村庄,不解道:“前辈何出此言?”
“少来装傻充愣!”白发婆子双眉一竖,怒道,“药师门明知我们两家与阮家有仇,却百般包庇照拂,若不是前日得人指点,我们怕还蒙在鼓里!”
萧琮解释道:“阮家人此刻确实不在燕谷,这其中看来有些误会。”
对方却是不信:“有什么误会?我得到的情报不会有错,分明就是药师门窝藏了他们!”
萧琮皱了眉,心中思忖这提供情报之人是什么用意。
“不知前辈是从何人口中得知此事?”
“哼,老太婆还懂得些江湖规矩,万万不能告诉你们她的姓名,只可说她在武林中德高望重,绝不会扯谎诓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