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西见沈淮只是冷冷的看过来,心头难堪,然而姚振林都伸手过来跟他打招呼,他也不能转身就走,硬着头皮走上前,强笑道:“我跟沈县长还是朋友呢……”
“朋友?”沈淮冷冷一笑,几乎是从鼻腔里挤出“朋友”二字,硬绑绑的说道,“我只是周总眼里不识抬举的一个小角se,说朋友,太让我高攀了吧?就是东江证券的韦应成,我都没有资格高攀他!高攀周总?请周总不要再说这种可笑话,来嘲笑我这样的小角se了。”
听得沈淮这话,周辰西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平ri里长袖善舞的徐娴站在一旁,也不知所措,看沈淮生人勿近的冷脸,大概是对周辰西刚才的出言不逊怀恨在心。
再者,沈淮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确,就是他们东江证券的老总韦应成都没有资格跑到他跟前去谈朋论友,她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去缓和已经绷裂的关系?
姚振林这时候也略知道事情的源起,冷淡的跟周辰西握握手,就与沈淮先往贵宾室那边走去,将过道这边的残局丢给严新华收拾。
只不过,沈淮在离开时,又朝周辰西这边看了一眼;沈淮眼里的凌厉叫周辰西看了有一种给毒蛇盯上的错觉:这小子不会饶过他?
再想及有着沈淮嚣张跋扈、睚眦必报的传闻,他心生寒气,背脊绷紧几乎要流出冷汗来。
严新华看沈淮对周辰西的怨恨不浅,也大体猜到今天事情的源起,多半是沈淮跟周辰西在店里起了什么言语冲突,而王辉有可能没有做好平衡,在偏帮周辰西时不经意得罪了这么一号人物,以致沈淮当即就将怨气撒到德诚汽贸头上来。
严新华心里也暗自焦急,知道他们是受到无妄之灾,但偏偏形势比人强,容不得他们这时候怄气,喊了一名销售经理招呼周辰西,便将戴小莹拉到一边问究竟。
“此前一直都是成小姐跑到车里看车、选车,沈先生才第一次陪同过来,试过车回店打算签单的时候,遇到东江证券的周总跟徐小姐在展厅里看车——他们之前也是认识的,不过周总跟徐小姐之前应该不知道沈先生的身份。徐小姐倒是很热情的想帮沈先生再谈一个优惠价,沈先生当时是婉拒了,之后东江证券的周总就在背后说沈先生不识抬举,偏巧又叫沈先生听见了——此前他们有没有什么恩怨,我就不清楚了……”
戴小莹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的说给集团副总严新华知道。
“你们做了什么弥补?”
不同客户在店里相互斗富、甚至斗气,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严新华更关心沈淮为什么会迁怒到德诚汽贸,会把怨气撒到他们头上来?
“我倒是想再私下给沈先生一些优惠,好要有个台阶下,但是王总不同意,”戴小莹说道,“事情不会闹很大吧?”
“不大?”严新华冷哼一声,说道,“每年两三百辆车的大单要给搞砸了,你看董事长会不会剥了王辉他的皮。”
“啊!”戴小莹作为汽车销售领域的高端人才,但对省内政局的关心也少,都不知道“沈县长”到底是什么来头,但听到严新华这么说,才知道事情真是严重大了。
虽然这两年淮海省的经济发展较快,但消费品市场总是滞后于投资带动的经济发展。
德诚汽贸作为大众汽车公司在淮海省的总代理商,作为淮海省屈指可数的汽贸集团,还没有充分的享受省内经济高速增长带来的利益,在大众汽车的省级代理体系里,成绩及地位还是处于下游,一年的出货量也就一千五六百辆车的样子。
如果说沈淮一个就能决定集团公司近两成的业务量得失,这样的客户绝对不是她们中层销售人员能有一点得罪的。
不过,她同时又好奇:一个地级市的公务乘用车采购量,一年顶天也就两三百辆;沈淮、一个县的或者副县长,有这么大的决定权?
戴小莹心里有疑问,但也不会傻乎乎问出来,心知这么年轻就能走上县级领导岗位的人,背景说出来多半会吓得人胆破,继续跟严新华说道:
“王总不同意店里再给优惠,我就打电话跟车险公司联系,说服他们让了五个点的优惠。”
“很好,你做得很好,”严新华赞赏的看向戴小莹,说道,“沈县长这边,等会儿还是你来负责接待……”
严新华知道,要有可能集团白送沈淮几辆车都不是问题,关键的问题就是送不出去,像沈淮这样的人物,根不可能收受非关系户一辆车或者几辆车的贿赂,他们倒是更在乎是面子,更在意这边有没有能做到位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