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般显现,吃力、紧迫的音调被无形的力量扭曲:
“快走!是陷阱!”
远去了光明的黑暗骤然浮现,滴入清水的墨汁一般在腐朽界域呈半弧状的广阔壁障表面蔓延……
仅仅是看到这种场景,一种无由而来本能的深深窒息便充塞了我的胸腔。
然而它实在是太快!
以至于我瞳仁的收缩甚至及不上它倒映在我虹膜中景象的变幻!
“走!”
蓦然翠叶抽枝般沁蕴了崭新力量的声音响起。
我仿佛超脱了时间的桎梏——不,是黑暗侵袭的速度陡然慢了下来!
而直至下一瞬。
我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在头顶上方旋转的鼎物。
或许用‘炉’来称呼会更为贴切。
扁圆的炉身,三只鼎足,两耳分布两侧,表面云梦般山水大泽浮雕环绕,草木清新气息从中散逸,仿佛矗立在我头顶的不是金属造物而是整座充裕丛林一般……
我本能地依言操纵现实中身体向后退去,念质躯体则呆呆地望着整个没入炉中的藤玺身影。
“一定要找绫禀来!她是此时唯一能够破局之人!”
这是我所听到最后她的声音。
跌跌撞撞地返身扑进胡同,意识瞬间回归肉体,漆黑色泽界障宛若怪兽巨口一般在身后闭合,顾不得心有余悸,我的视线投注到现实中马路一侧的藤玺身影。
面无表情的脸孔,依旧如之前般自顾延着人行道走着,然而不时掠过这边的目光却是漠然的陌生。
我的心头生出寒意。
那是残留在身躯的本能程序。
只有在意识被彻底隔离在了身体之外之时,才会出现的状况。
一旦久久未归。
即便意识尚未散碎,消耗光了残留的念质之后的身躯一样会如‘脑死亡’一般枯萎殆尽!
“该死!”
徒劳无用地狠狠一拳砸在地面。
孤独、未知与无助似乎三个****一样纠缠不休,将我的人生染作它们的色泽。
“等我……”
对着空无喃喃自语。
转身向着学校方向奔去……
……
“绫禀……”
“难道不是绫玥的祀吗?”
直到此时,我才悲哀地发现自己对于绫玥的陌生。
因为被迫签下契约吗?
我以为自己早已坦然接受,却意识到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可笑谎言。
“明明是她救了我。”
“明明没有任何立场去怨恨……”
可是还是固执地将压抑、恐惧统统归结到这一因由上去。
其实不过是不愿承认自己的怯懦罢了!
从未主动去了解,从未主动去融入。
一直以来仅仅被动接受给予。
仿佛一堵无形的墙将我与神秘的未知世界隔开,墙的名字叫做‘阴祟’,它来自我的心中。
“真是可悲!”
果然像我这样的家伙只能够从自我唾弃的堕落中寻找快感,愧疚的抽痛反而让我平静下来。
“说起来,绫禀除了学校,的确从未出现在过绫玥哪里呢……”
我竟从未在意过。
清醒过来的脑子让我不由露出苦涩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