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兴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境况,能有御医肯来看病已经是很不容易了,难道还指望人家派个国医圣手来?去年的金刀案闹得沸沸扬扬,还不是想把利刃捅向他这里?
——多亏了阮浪、王瑶宁死扛了下来。
上皇朱祁镇闭上了眼睛,两颗泪珠被眼皮挤了出来,分开两侧滚落在枕头上。
徐小乐上前俯下身。
朱祁镇以为徐小乐是要行跪拜大礼,心中颇有些感念他的忠心,便强作精神道:“免礼了。”
徐小乐身子一僵。他其实并没有行礼的意思,只是看到朱祁镇身上盖的一件袍子滑落在地,随手帮着捡起来罢了。
阮老公小声给徐小乐解释道:“寻常觐见是不用行跪拜礼的。”
徐小乐知道他们误会了,继续俯身捡起袍子,道“陛下龙袍在地上,我……卑职帮着捡起来。”
朱祁镇闻言,微微抬起上身一看,果然如徐小乐所言。
徐小乐给朱祁镇盖上了龙袍,顺手捏了捏被子的厚薄,颇有些同情:曾经的九五之尊,全天下都是他的,如今连被子都是这么薄。也不知道是这样过的冬,还是换薄被换得太早。
朱祁镇身上颤了颤,旋即放松下来。
徐小乐搓了搓手,道:“陛下,御医要请脉该怎么说?”
朱祁镇胸口极快地起伏了一下,显然是强忍住了笑。他将手探出被子,道:“你这么说就挺好。”
徐小乐也咧嘴笑了笑,等朱祁镇呼吸平缓,方才按了上去。
朱祁镇的身体素质并不差。从体态上看,他遗传了太宗、仁宗、宣宗的强大基因,一眼看去就是个健硕大汉。不过土木堡之后,他生活在极大的恐惧和颠沛流离之中。瓦剌人可能的确以礼相待,但是游牧民族的优待,连江南富户的生活都比不上,受天下供奉的皇帝怎么受得了。
回到京师之后嘛,就眼下这个生活环境。憋屈、凄凉、苦闷、清贫,精神极度虚弱疲惫,再遇到气候变化,不生病才是怪事。
徐小乐收回手,看了看朱祁镇,又看了看阮老公,道:“陛下,您这个是内有积劳,外感风寒,内外并作,拖延日久,才到了这般境地。”
朱祁镇叹了口气。
阮老公道:“早就去请御医了,今日还是曹少监亲自带你来的。”
朱祁镇摇了摇头,似乎不想让阮老公说下去,就道:“照你……你叫什么?”
徐小乐道:“回陛下,我叫徐小乐。”
朱祁镇道:“徐御医,照你看,朕还有救么?”
徐小乐道:“陛下这个就言重了。虽然现在情况不好,远不到那一步呢。因为我对北地还不熟悉,药材也不知道炮制得如何,所以我得先试两副药才能预测陛下康复的时间。不管怎么说,最多半个月也就能恢复如初了。”
朱祁镇听徐小乐说得如此认真,不由就有些安心,竟有力气拉起了家常,问道:“你是南方人?”
*
*
今天四更~大家走一波订阅、月票、打赏什么的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