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大了?”我一口打断,“顶多六十来岁吧?”
“我们虽然跟他老人家也没怎么接触,”我摆出一脸的真诚,“但是看起来,就是一个很老实本分的人嘛,又没有做过坏事,怎么会这么早就走了呢?”
我说“没有做过坏事”的时候,村长的笑脸僵了一僵。但是其他村民,依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这就是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和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之间的差距。
村长多多少少还是知道在这个小村子里的一些行为准则是有悖于正常世界的。或者不说有悖于吧,但他至少知道是跟正常世界不一样的。
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说。”
村长连忙道:“不用了。村里人手很够,我们打算就这两天让他入土为安吧。”
我微觉意外:“这里还是土葬?”
村长点点头。
我便也哦了一声。我刚刚真是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在这个村子里,活人都不出去,难道死人还出得去?
我又想起了大健妈,问村长她怎么样了。
村长说她好多了,不过还要多休息几天。我跟他问清楚了大健妈家在哪里,便不再多嘴了。
回到房间里,所有人都醒了。包括钟庆和葛惠兰。我只跟他们说了村长拒绝我帮忙的事。这也在大家意料之中。现在他们认为打死老头子的人不在我们当中,那当然就是村子里的人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他们当然不可能让我们这些外人介入。就算帮忙也不行。
但是这几天,我们也别想离开这个村子了。
只能乖乖地等着,等有人来修电,或者等手机信号恢复,那我们才能向外界求援。才能解救出女学生。在那之前,我们也要小心一些不要再惹上麻烦。
但是……
那个一心要报仇的人显然不会收手。
那么,我要不要提醒村长,他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遭遇不测的人?
我找了一个空档,单独问了一下周海。
周海的回答是:就算我们愿意去提醒,人家也未必肯信。弄得不好,人家又要重新怀疑我们。
我想想也是。这么多的村民,一旦一门心思地把我们当成威胁到他们的凶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那就只有请村长自求多福了。
吃完早饭,周海依旧陪着其他人回到房里,看护钟庆、葛惠兰。我一个人去看看大健妈。大健妈那里一定还有信息没有跟我们说。这也不能怪她。我们跟她其实并不熟悉,她肯冒着危险警告我们就已经很好了。而且,当时情况太紧急,就算她想说也没有那个时间。
我按照村长说的,找到大健妈家,大门就那样敞开着,我站在门口叫了一声。里面立时有人应了一声。
声音听着很熟,就是后来帮我们做饭的一位大妈。
我进到屋里一看,没错,就是她正坐在床边喂大健妈吃稀饭。
大健妈还想招呼我,我连忙让她坐好先吃饱再说。我自己就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了。
大健妈的脸色是比昨天好得多了。脸上有了血色,头上还包扎起来。
一碗稀饭喂完,大妈也没有走的意思,一屁股坐在床头。我本来还以为她起码要把碗筷送走。
看这架式,估计不太好支得开。但就这样走了,我也不乐意。
那就索性当成跟她们两个一起拉拉家常,能套出这个村子多少情况,就多少情况吧!
“大妈,”我问,“你们村子里的年青人全都出去打工了吗?”
大健妈看我一眼:“嗯。”
我还看到那位大妈撅了一下嘴,似乎是对这话题有些反感。那我当然更要问了。她越反感,越说明我问对了。
我:“过年过节的,还是得回来看看吧?”
大妈的脸拉长了,还撇了一眼大健妈。
大健妈假装没看到,笑了笑:“都难得回来。”叹了一口气,“很多人出去后,一次都没回来过。”
我故作吃惊地对着那位大妈道:“难道就不想你们这些做父母的吗?”
那位大妈终于忍不住了,很埋怨地开了口。她说的,我虽然不是每个字都听得懂,但是连猜带蒙的,也能知道个大概。
她的意思是,根本就不希望孩子出门,一家人安安心心地在家里挺好的。
我笑道:“出门见见世面总是好的。”
她说,有什么好见的,天底下还不都是一个样儿。他们祖祖辈辈在这里过活,还不都是这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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