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从那些绿色荧光一出现,饿鬼们就从四面八方向我涌了过来,无数张嘴里不停地飘出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饿……好饿……饿……”
它们一边向我涌过来,一边挤在一起互相啃食着,腥臭腐烂的味道慢慢逼近我,而我连一个可以逃走的地方都没有!
我牙齿开始不停地发软打颤,冷汗从脑门上渗到眼睛里,刺痛刺痛的,但我根本不敢闭上眼睛。
看到这些饿鬼,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这地方十有**是在韩若兰的身体里!
我听说过,有些孤魂野鬼生前懂点道术,死了之后又有什么执念很深的心愿没了,就会去找零星落单了饿鬼,蓄养在身体里,利用饿鬼身上的臭味躲过鬼差的抓捕。
韩若兰应该就是这样的,只是我没有想到,它竟然会藏了这么多的饿鬼在身体里!
这些饿鬼在它身体里时间估计不短了,要不然像饿鬼这样几乎只有进食本能的低等的鬼,刚才也不可能一直老老实实守在圈子外面。现在估计是韩若兰的怨气一下子冲了上来,也让这些饿鬼开始蠢蠢欲动了。
“君维药……快来啊君维药!”我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已经怕到声音都要挤不出来了。
活人被饿鬼吞噬,可不是仅仅是死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连灵魂都会被它们给一口一口撕成碎片,跟魂飞魄散没什么区别。
我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逼着自己喊出声音,可就在这时候,我却喊不出来了。
君维药应该知道,我现在就是在韩若兰的身体里面,他要是真的想赶紧把我救出去,早就会动手了。可他没有。
我心一下子凉了,戴着骨戒的手垂了下去,君维药的本事我又不是没见过,别说是一个韩若兰,就算是一个院子的韩若兰,他想要对付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他之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把我从它身体里救出去,我能想到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他不肯,而不是做不到。
君维药从来都没有对什么东西手下留情过,可是这次他犹豫了。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想想也是啊,人家都喊他相公了,以前什么关系用脚丫子想也知道。
不都说初恋最难忘吗,君维药对它下不了手,好像也是人之常情。而且……我是不是有点太高估自己在君维药心里的分量了?
对着骨戒,我的求救怎么也喊不出口,我蹲下来抱着自己,算了,爱咋咋地吧,今天我要是真在这儿被饿鬼给撕成碎片,以后都投不了胎,那也是我的命了,我认命。
就在我蹲下来的时候,忽然,一丝淡淡的竹子清香在我眼前慢慢散开,冲淡了饿鬼身上的臭味,也让本来晕头转向的我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是阿婆给我的阳气瓶?我一个激灵,这才想起来我身上还有阿婆送我的这个阳气瓶吊坠。
我把阳气瓶捧在手心,看它发出一团柔和的白光,竹子的清香让饿鬼停在了周围,它们好像很忌惮阳气瓶的光,腥臭的口水滴答流了一地,就是谁也不敢过来半步。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阳气瓶,这是我最后的希望,可是过了没多久,阳气瓶的白光就开始渐渐微弱了。那一抹竹子的清香也开始渐渐变弱,饿鬼们又开始焦躁不安了起来。
拜托,老天爷,求求你,我从来都没干过什么坏事,求求你不要让我死这么惨!
我紧抓着阳气瓶,做着最后的祈祷,然而里面阿婆储存的阳气还是一点一点地被消耗了个干净,最后挣扎着闪了闪白光,竹子的香气彻底消失……
就在这一瞬间,饿鬼叽呱乱叫的声音冲天而起,最前面的那只饿鬼扑了上来——
我绝望地看向外面,才看了一眼,就已经让我彻底绝望到了极点,就在我捧着阳气瓶哆哆嗦嗦跟饿鬼对峙的时候,君维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韩若兰身边。
可他的手……却对它做出了拥抱的姿势。
我还是成为了被抛弃的那个,哀莫大于心死,以前我总觉得这句话特别矫情,可现在我真的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我彻底绝望了,饿鬼已经扑了上来,它的尖牙都已经扎在了我的皮肤上,下一秒不管是我的身体还是魂魄,就都要被活生生撕碎了……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剧痛的到来,其实应该也没多疼,这鬼地方跟冷库差不多,我都已经冻麻木了,大不了就是个死,其实也没什么好怕……
我没出息地安慰着自己,使劲擦掉不停滚出来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