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地用着那平缓的声音,说着那个故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车里坐了一夜的原因,我总觉得车里的温度从刚才就开始慢慢降低了温度,越来越冷,冷得都有点不像是这个季节了。
“胭脂的尸体被找到的时候,她的未婚也在,未婚夫是接应她下山逃走的,没想到却只见到了胭脂的尸体。胭脂死的太惨,惨到让她那个本来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未婚夫都受到了刺激,性情大变。”
“他要为胭脂报仇,可他只是个穷先生,别说对付胡子那些人,就连那些猪狗不如的村民,他都对付不了。但他说什么都不想放弃,所以,他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徐磊微笑着,松开了王洋的手,“他带走了胭脂的尸体,却没有埋了她,而是把胭脂炼成了尸油,喝了下去。”
“以身做皿,养鬼?”君维药声音一沉,突然想到了什么。
听完君维药这么说,徐磊表情里这才多了一点意外,“你竟然知道?”
君维药看着他,“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器皿来养鬼,不出七日就会被鬼魂同化,从此以后每隔七天都会承受一次脱皮拆骨一样的痛苦。养鬼的人只要不放走自己身体里的鬼魂,就永远都不能入轮回,每七天都要经历一次生不如死。”
“很痛苦,确实很痛苦。”徐磊点点头,又慢慢摇了摇头,“可是没办法啊,那个教书先生虽然文弱,但他也是真的想为自己的未婚妻报仇,只要能报仇,他痛苦一点也甘愿。”
严莎莎白着一张脸,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徐磊,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现在大家可都挺害怕的,你可别编这种故事来吓人了。”
“编故事?这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情,怎么能算是编故事?”
徐磊的脸上突然就露出了一个阴森诡异的微笑,他面对着我们,慢慢张开了嘴,他的嘴慢慢张大到不可思议的弧度,先是一团浓墨似的头发从他的嘴里钻了出来……
我的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我瞪大眼睛,却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一个脸色苍白,半边脸都血肉模糊的姑娘,竟然慢慢从他的嘴里挤了出来,在看到葛琳琳和王洋的时候,它的眼睛瞬间变成一片血红!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徐磊他肯定就是这个故事里面的那个教书先生!
王洋连滚带爬地想冲下车,葛琳琳一把推开莎莎,疯了似的跟王洋一起扑向车门,可不管他们怎么晃,车门就是打不开。
从胭脂出现的那一刻起,车窗外也开始升起了一片蒙蒙的血雾,雾越来越浓,还带着一股湿漉漉的血腥气,从门窗的缝隙里渐渐挤了进来。
胭脂只剩下了半张脸,如果遮住那一半血肉模糊的脸,不难看出它曾经的清秀柔美。然而此刻,它仅剩下的一只眼睛,却无比怨毒地盯着瘫软在车门前的两个人。
我大概是明白了,就在今天来的这些人里,除了张岩,葛琳琳和王洋,也一定跟胭脂当年的惨死脱不了关系。
可是,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就算为了报仇,当年他血洗了青岩山,也已经算是有仇报仇了,现在轮回都不知道过了几世,硬要纠缠过去的事情,不但他自己要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就连胭脂都不能投胎转世,这仇报的不是得不偿失吗?
徐磊沉醉地捧着胭脂的脸,“胭脂,你看到了吗,当年逼死你的那些人,他们又轮回了。就是他们把你逼死的,你不是想报仇吗,去吧……让他们也好好尝尝你当年的滋味!”
他的嘴唇轻轻碰了碰胭脂惨白的嘴,眼神扫过葛琳琳他们的时候,狰狞得跟他那张脸半点都不相符。
胭脂的脸上翻腾着的全是浓烈的怨气,可是……难道是我眼花了?为什么我觉得胭脂的眼神那么茫然?
徐磊的手慢慢从胭脂的脸上滑下,胭脂的视线固定在了车门处的两个人身上,葛琳琳吓得晕死了过去,王洋也是一边哆嗦,一边用力砸着车门,“别,你别过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害死过人!”
莎莎也吓坏了,紧贴在车窗玻璃上,嘴唇咬得都发白了。
“你们三个不用害怕。”徐磊笑了笑,看了一眼哆哆嗦嗦的严莎莎,“我们只是要报仇,跟你们没关系。”
这话说的好像合情合理,可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眼前一连杀了三个活生生的人,我实在很难做到就这么事不关己的看着!
血债血偿,这个道理我明白,杀人总要偿命的,就算暂时逃脱了法律,也逃不过天道的谴责。可是,就算是他们有错在先,欠下了血债,在当年徐磊不就已经报过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