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醒了。
他浑身颤抖,喘息不已——他是被凌推醒的,他惊恐的不断梦呓,却又对血淋淋的现实感到无助和痛苦!
是他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而自己竟然一直以为是那个有着锐利眼神的强盗下的手!
他痛苦的将双手插进自己的头发中,将原本就杂乱不堪的头发搅得跟团鸟窝似的。他低嚎着,内疚不断的刺痛他的心脏。凌担忧的看着他,将手搭在了许文的肩膀上。
许文终于哭了出来,凌抱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凌姐姐,我是不是很该死啊!”许文带着哭腔将他过去犯下的罪行告诉给了凌,“都是我的错,竟然做出了那种事情!凌姐姐,我求求你,杀了我吧!杀了我这个弑母的罪人啊!”
这一切,到底是谁的对,还是谁的错,恐怕就连最为圣贤之人也无从回答。人性,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捉摸的东西。
另一边,李毅终于醒了过来,与其说是睡到了自然醒,还不如说是因为马屁股不停地摇晃颠簸导致了他的醒转。
胖子揉着眼睛迷惑的看着四周,脑袋就像是宿醉了一般沉重,昏昏沉沉,他使劲摇了摇头,但眼前的东西依旧模糊不清。
李毅有些恼怒的哼了两声,颠簸的马屁股终于停止了左右晃动,一个人从马背上跳下,抓住李毅的头发往上一提,将他的脸凑近了说道:“小胖子,你终于醒了。”
这是一个满脸刀疤的男人,脸上的刀疤已经使他趋于毁容的边缘,可看样子他并不以为意,唏嘘的胡渣似乎只是随便的刮了两刀,下巴上还被划破了,留下一道细细的疤痕,他咧着嘴对李毅笑着,露出一嘴的黄牙,显然这个强盗对于自己个人的口腔卫生并没有进行很好的打理。他清洁口腔的方式一定是灌口酒,随便漱漱口就咽下去!李毅腹诽道。刀疤脸满嘴的酒气,熏得李毅精神一震,但又差点被这浓郁的酒臭味给熏得再次晕过去。
被刀疤脸这么一抓头发,那种头皮上难忍的刺痛令李毅真正的清醒了过来,他眨了眨还是有些迷蒙的眼睛,对强盗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在哪儿?”刀疤脸哈哈笑了一声,满嘴的酒气熏得李毅差点呕了出来,“你现在可是我的俘虏!俘虏是没有权利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他以后会去哪儿的!”
他再次抓着李毅的头发把他的头拎了起来,弯下腰,鼻尖对鼻尖的冲李毅吼道:“小胖子,你明白了吗?”
这次李毅没有因为对方叫他“胖子”而发飙,眯着眼睛讨好的笑了起来:“哎呀!我这不是刚醒来,有些犯迷糊嘛——您看,我这不是被您绑着的嘛,这都半天了,您还是让我喝口水,吃点东西,我这两百来斤的,有些顶不住呀......”
刀疤脸乐呵呵的听着李毅将要求说完,然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没了?就这点要求?”看着李毅希冀的点点头,他龇了龇牙,“可惜大爷连这点要求也满足不了你!”说着便拽着李毅的头发将他狠狠的往马屁股上一摔,疼的李毅直哼哼,“别忘了你是个俘虏,要有俘虏的觉悟!”
说完便上了马,马屁股又开始左右摇摆了起来。
刚刚昏迷着的时候没有察觉,现在清醒了才发现,这被人绑在马屁股上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这左摇右晃的,整个人刚刚清醒过来的脑子又被晃晃悠悠的给搞迷糊了。
李毅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定下了心来,细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原来五十多人的强盗现在只剩下了二十来人,显然大部分是被李毅晕倒前发威给干掉了,剩下的二十来个强盗个个露着疲态,估计是连夜赶路和方才的战斗所致,天上的月亮已经慢慢西沉,东方的天空中也已开始透露出蒙蒙的光芒来。
天快要亮了。
从马尾城赶到篱奔镇只需要一天的时间,而这些强盗已经在这条道上行到了一半的路程,这也就是说,在晌午之前,他们就能到达篱奔镇的附近!如果让这群人加入到那个大型的强盗集团的话,那么他们路上被阻截的消息肯定会被这个强盗集结行动的幕后主使所知道,只要那些个幕后主使不是猪头三的话,就一定能猜到新秦已经对周边的强盗活动采取了措施!
更何况,李毅手下的士兵们都穿着新秦制式的铠甲,而且个个的武器都擦得锃亮,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就是新秦的士兵。
不行,得想个办法阻止他们!李毅想着,他看到所有被强盗骑着的马上都绑着一个自己手下的士兵,均是昏迷不醒,可算来算去还是少了几个,难道......
“二虎,你看我身上这件铠甲怎么样?”一个扎着头巾的强盗对着身边的同伴问道。
“可以啊!”同伴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是这帮俘虏身上的吧?可是怎么看起来很眼熟的样子。”
“那当然,二虎你别看哥哥干这行的时间没你长,但是哥哥尝过的盐可比你吃过的米多,”扎着头巾的强盗吹嘘道,“这些俘虏可都是响当当的皇城禁卫军!我数过,里面竟然还有三个十夫长!哎哟我的娘亲嘞!这些当兵的可真是肥的流油哦!光是从一个十夫长身上我就搜刮出了三两黄金啊!”
“三两黄金!”同伴睁大了眼睛,“这么多!”
“那是,你知道新秦那些军官老爷的军饷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够拿到的,那可是要累积不少的军功才能从一个小兵爬到军官的位置!”强盗用手整了整头巾继续说道,“说实话我还是很佩服那些能够当上军官的人的,可惜这三个十夫长都是硬骨头,都说了只是抓他们做俘虏,好吃好喝的供着,以后好换赎金,他们就是不听,所以二团长就狠了狠心,让我跟几个弟兄把他们给......”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其中的含义自然就是——
“把他们给杀了?!”那个同伴惊声说道,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赶紧捂住嘴巴小声问道,“那么哥你身上穿的这件就是从他们身上扒下来的?”
扎着头巾的强盗得意的笑了笑,不作回答。
李毅在马屁股上听的一清二楚,心中一片凉意——自己带出来的兵,死掉了三个军官!这还不包括其他生死未卜的弟兄!
说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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