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在北孑的数十万大军却是个棘手的难题,这股势力就像条鲜美的河鱼,吃好了饱肚滋补,吃不好被鱼刺卡到喉咙难免还有丧命的危险。如果陆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让它为我所用……”
“可语王既然倒台,军权自然又流转回皇上手中,”陆庸显出了为难之色,“恐怕对皇上而言,老夫还不足以有这样大的扇动力。”
“陆大人这就多虑了。本王岂会如此天真?”
“那殿下的意思是?”
“想让父皇拱手将军权交送于本王,这显然是痴心妄想。既然在统帅和军队之间,我们不能在统帅身上下手,那么不妨考虑考虑从军队这边……”
陆庸听出了他的意图,心下一惊,试探道:“殿下是想让老夫出面,借语王的旗号来拉拢大军?可这同样需要理由啊,大军毕竟还是北孑的大军。”
“啧啧啧。”太子讪笑着摇摇头,“这自古以来为何君王都忌惮执掌军权的大将?权力再大,收回来便是,为何会有拥兵自重一说?那是因为啊,这率领军队性质特殊,兵士和将领朝夕相处、同生共死,将才是兵士们心中的正主。尤其像我三弟这样的统帅,更是在军中颇得人心,他纵是再背着天大的罪名,那些曾跟他出生入死的将士心里同样向着他,如果咱们能利用这份忠心,在三军和父皇之间划出一道间隙,那数十万的精兵良将不就全为本王所用了!”
如此的司马昭之心让陆庸倒吸了一口凉气,可他已经骑虎难下。第二天晚上,在太子的授意下,他潜入军营会见三军的几位主将。
自打语王出事以来,三军皆陷入六神无主之状,几个主将也去联络过几位亲近王爷的大臣,可这次事件的棘手程度却不是谁能阻止得了的,更多人选择三缄其口。在这样的情况下,陆庸的到来无疑让大家看到了一丝希望。
“王爷一身正气,从不苟且,老夫绝不相信王爷会做出这等通敌卖国之事!”陆庸义正言辞,一番慷慨激昂的语句下来,大半的将士已经被煽动得热血沸腾,“众位也知道,王爷与老夫可以说是外联内亲,台面台下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如今王爷有难,老夫定不能袖手旁观,只是碍于势单力薄、远水救不了近火……今日与大家密会于此,也是想死马当活马医,尽最后一点力气,就不知各位将军是否愿助王爷一臂之力?”
习武之人多半头脑方正,一听陆庸说得大义凛然,自然是一拍即合。
“陆大人重情重义,跟我们兄弟不谋而合。可问题是……”主将有些为难,“虽然咱们大伙都坚决信任王爷,可眼下似乎证据确凿,我们又与王爷联系不上,如今皇上圣旨压着,谁也想不出个完全的法子呀。”
“这世上哪有万全的法子?大功需冒大险,古往今来皆是如此,将军身经百战,应该比我更懂得这个道理。”
“听陆大人的意思,像是已经有了办法?”
陆庸闭眼沉静了片刻,然后压抑嗓音道:“办法是有,但需得看各位将军对王爷的忠心有多硬?因为此事……”他加重了语气,“恐怕需要各位冒天下之大不韪!”
将士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暗中达成默契,于是斩钉截铁向陆庸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