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她的心也跟着狠狠地疼了一下。
半晌,才听到男人冷清的声音响起,“你明知道的,我喜欢弯弯……”
我喜欢弯弯……
钟笙是一个很薄凉的男子,从他的嘴边做听几个字都是一种奢侈,若是能从他的嘴里听到关于其他的话,那简直就是一种奇迹了。
这是温婉第一次从这个薄情的男子口中听到他说,他喜欢一个女孩,一个名叫弯弯的,曾经为他怀过一个孩子的女人。
心,蓦地抽疼,比刚才多了几分绞痛。
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会说爱,声音一如既往的低醇好听,充满磁性,可是温婉却觉得很是刺耳,使得她的眼睛都渐渐地模糊了。
“我若是知道,我一定不会那么做的,可是——”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所做的一切,换来的是那个无辜的女孩冰冷的尸体,他悔不当初。
“午餐准备好了,咦?都快开饭了,小姐呢?她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刘嫂的话在大厅门口处响起,唤醒了正沉思在回忆中的父子。
而钟笙几乎是下意识地拧紧了眉心,回来了?这么说,刚才不经意地瞥见了门口的那抹身影是她了?
她,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了?
想到这里,他猛地站起身,匆匆地扔下一句,“我出去一下!”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迷路了。
温婉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应该叫温婉,应该叫温路痴的,居然因为内心难过,走着走着就迷路了,额头上滑下好几根黑线,她感到有点无语。
可是没办法,她只是想走出钟家大宅的,结果谁知道,这一走非但没有走出大宅,反而走迷路了。这钟家还真是富豪之家啊,光是一个前院就这麽大了,那全部加起来岂不是要走一天?
走了十几分钟,还是走不出去,温婉不禁更加郁闷了,而且脚也累了,她干脆就近地坐在一旁的鹅卵石上,低垂着头,阳光洒在她的发丝上,她整个人身上笼罩着一层伤感的氛围。
钟笙一路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小女人低垂着头,小嘴微嘟着的情景,也不知道她在气什么,一只小手一直把玩地上专门用来装饰用的鹅卵石,时不时地扔向远方。
也不管是哪里,尽管乱扔,头也不抬。
那神情,颇有几分落寞。
看来,她是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了。
不过这扔的动作,倒是没什么力气。
钟笙想起她说的,肚子饿了,于是想也没想地走了上去。
“不是说要回家吃饭?”
蓦地出现的男声,吓了温婉一跳,她赶紧抬头,仰视着居高临下望着她的男人,幽邃的眸子,深不见底的复杂,黑亮宛如星辰,就是这么一个仅仅一个眼神就能吸引住她目光的男人。
他的心里怎么就有别的女人的存在呢?
他怎么就不喜欢她呢?
可能是抬头的举动有点累了,她竟觉得眼睛微微发酸,忍不住低下头来,低低的声音透出一股闷闷的气息,“不吃!”
在钟笙这么不苟言笑的男人面前,温婉是很少,基本上不会任性耍脾气的,可是现在,她就是忍不住地赌气,忍不住地不想听话,所以就干脆嘟着嘴,小手一下一下地拨弄着那些鹅卵石。
光滑盈亮的,触感很好,也很好玩。
她以为这个男人会转身就走的,没想到他竟在她的身侧蹲了下来,淡淡道,“为什么又不吃?”
“心情不好!”她依旧低着头,没有去看他。
“为什么心情不好?”
因为你说你喜欢别人。这是第一次,她听到他说他喜欢别人。
本以为他是没有心的,殊不知,他的心在别人身上。
可是这些话,她不能说。
所以,她选择了继续沉默,继续生闷气。
她的手很白皙,很柔软,衬着鹅卵石,一时之间都分不清是鹅卵石更美些还是她的小手更好看些了。
然后,她就不捡鹅卵石,改为用鹅卵石写字,也不知道怎的,她心里想的是钟笙,写出来的字赫然就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待她回神时发现自己竟在无意中把这个男人的名字写出来了又赶紧把它擦了。
钟笙的大掌却快她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小巧,他的大掌就那么简单地一握,就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住了。
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温婉大概是想不到他会突然出声,愣了一下,因为靠的近,男人熟悉的气息也跟着窜入鼻尖,加上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气息也跟着暧昧地缠绕着。她的心噌的一下子红了。
男人又靠过去几分,直到胸膛完全贴着她的后背,才停住,握着她小手的大掌微动,在平坦的没有鹅卵石上轻轻地转动了起来。
一笔一划,皆是从她和他的指尖中流出。
温——婉!
简单的两个字,二十四个笔画,时间不长,可是温婉却觉得难熬极了,因为那抹暧昧的气息一直缠绕在她的鼻尖,她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只能本能地跟随着他转。
终于,写完了。
一边是她的手写下的“钟笙”二字,一边是她与他共同写下的“温婉”二字。
很明显的,她写的很工整,字迹很娟秀,有一种女性的柔美;而他写的,很大气,有一种磅礴的美。
钟笙看着那两个写在一起的字,顿时觉得很养眼,低头就看到小女人绯红着脸颊,嘴角微微勾着,他也跟着缓缓地弯了弯唇。
那一刻,岁月静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
那道低醇的声音又在耳边轻轻地响起,暧昧的气息缠绕在她的耳垂处,她忍不住的整个身子都在轻颤。
为什么心情不好?难道说她吃醋了,说她不喜欢他喜欢别的女人?
她低垂着头,他便伸出食指,一点一点地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睛与自己的齐平,接着薄唇移开一合。
“只此一生,只爱一人!”
他的眼神,深情、温柔,眼里只有一个她。
似乎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一个她。
“婉婉,∑’αγαπ?……”
后面几个音调是希腊语的“我爱你”,但是温婉只听得清前面的两个名,因为那是她的命,可是后面的几个音,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总之她听不懂,但她知道很好听,宛如一道冬日的暖阳,一直暖到了她的心窝,让她的眉眼都不由得跟着浅浅的扬了扬。
心底的阴霾也一扫而光,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有他这一刻的深情与温柔那就够了。
等到以后的某一天有幸来到希腊,有幸学到这几个词时才恍然大悟,那一刻,泪水沾满了她的眼。
……
擎天大厦内
布吉斯转身就看到了穿着一身高贵服装的卡洛儿,不禁微微一愣,刚想打招呼就被卡洛儿以眼神阻止了。
布吉斯点了点头就下去了,卡洛儿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走到洛擎磊办公室的时候敲了敲门。
“滚!”
里面传出一声暴躁的吼声,因为办公室的大门是敞开的,所以卡洛儿很清楚地就能看到罗擎磊此时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昔日里不可一世,邪肆俊美的男子这时变得有些颓唐,西装外套被他随意地扔在沙发上,领带凌乱地挂在脖子上,白色的衬衣是好看的双排扣,领口处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精壮的肌肤来。
卡洛儿看着脸色不禁微微一红,撇开了视线。
站在那里,不进也不退,神色淡然。
而洛擎磊,可能是觉得视线太过于强烈了,人影太过于侵犯视线了,不悦地抬头,“说了滚——‘
“滚“字在见到面前站着的女人时戛然而止,他眉峰挑了挑,“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语气很不好,更甚至是带着一丝厌恶的,而卡洛儿就是听出了他语气里对不请自来的她的厌恶所以才显得更加的尴尬了,站在那里进退不得。
气氛僵持了一会,她想了想,直截了当地把真相告诉他,“是我把钟笙叫来,把他妻子带走的——”
“闭嘴!”
“妻子”二字让他觉得刺耳,他生气地朝她吼了过去,表情变得有几分阴冷。
卡洛儿手中的咖啡差点摔倒,溢出了几滴到手上,她忍着那一点痛楚,继续不怕死的开口,“为什么不让我说,温婉本就是钟笙的女人,他们在前几天已经领证了,她是不属于你的。洛擎磊,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后——”
“闭嘴!我叫你闭嘴!”洛擎磊似乎有点恼羞成怒了,脸上出现一丝裂缝,盯着卡洛儿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似的布满阴霾,可是卡洛儿却是纹丝不动,好像不怕他一样。
“我说的不对吗?我千里迢迢,漂洋过海来,就是想见你一面,你知道的,若不是因为你,我不是不会离开奥克莱家族的……”
“关我什么事?”
他的眼里只有一个温婉,其他的女人在他的眼里都是透明。
他多情,那是对别的女人捧场做戏。其实他最真的是薄情,丝毫不比钟笙差,哦不,是比钟笙还要凉薄。
卡洛儿看着他眼底的冷意与无情,心都碎了,她强忍着酸涩,牵强地扯出一丝笑,“是啊,不关你的事!可我是你的未婚妻啊……”
你的眼里什么时候才会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