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米。”
“叫啥叫,她刚刚都说了让你走了。”
钱进用力的关上门。
‘砰’的一声,大门被彻底拍开,钱进倒退了好几步,愣了愣才回过神来。
“季风,揍他。”
唐亦洲不理会他们,直接拉着她就往门外走去:“我们回去。”
她用力挣开他的手,眸中有哀伤也有难过:“你回去吧。”
“我再说一遍,我们回去。”
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男人固执的再次拉住她的手。
“我靠,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她都说了不跟你走了,别跟鼻涕虫一样粘着。”
钱进上前一把扯开他们:“年轻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哈,你再纠缠不清,别怪我亮出真本事了哈。”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必须静养,你难道不清楚吗?”唐亦洲也冷了脸。
“丫头,你肚子这种,该怎么解决?”钱进问道
种?唐亦洲跟钱米两个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
“师父我……”
“这孩子当然要留下。”低沉的声音铿锵有力的传来。
“没问你话,插什么嘴。”钱进没好气的喝到。
钱米张了张嘴巴,一时之间有些愣在那儿。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高高在上的唐亦洲被别人吼,而对象居然还是自己的师父。
“师父,这件事交给我自己来处理好吗?”
“ok,怎么处理你说?”钱进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我……”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心里清楚这个孩子不能留下,她跟唐亦洲不能继续有瓜葛。
赎完罪之后,她就会彻底斩断和唐亦洲的联系,而现在……
这个孩子,就如同胶水一样,又将他们黏在一起。
“提醒一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是要自由,还是要跟着他走。”
收回似笑非笑的神情,钱进的神色也逐渐变得凝重。
三个人同时看向她。
钱米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决定别人生死大权的人一样,只要她一开口,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钱米抬头,目光坚定的望向钱进:“师父,这个孩子我要留下。”
仿佛身上压着的大山突然移开,唐亦洲浑身上下倏的变得轻松。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他的黑眸,渐渐染上了湿意。
“钱米你……”季风气急败坏的看向她。
钱进伸手制止抓狂的季风,生平第一次神色无比严肃的看着她:“你决定了?”
钱米颤了一下,纤细的指尖下意识的抚上腹部。
那个微微隆起的地方,正在孕育一个小生命。
一个属于她跟唐亦洲的小生命。
想要要亲手斩断这孩子的生命,她就十分难受。
“师父,我……我决定了,可是……”
“没有可是。”钱进彻底冷下脸,脸上含着冰霜瞪着她,“你真的要为这个男人生儿育女,不要师父,不要自由了?”
“师父……”
她没有这么想。
“季风,把这没良心的白眼狼给赶出去。”
暴怒的冷喝传来,接着一阵劲风从钱米脸上划过,好像一巴掌猛烈打在她脸上一样。
“师父。”她着急的上前一步。
“滚出去,我没有你这个徒弟。”钱进是真的生气了,直接走到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季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像是极其失望,随后也一句不说,转身离开。
不消一会儿,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钱米。”唐亦洲上前一步将她揽入怀里,“我们走。”
看着紧闭的大门一眼,钱米只能先行离开。
坐回车里,他将暖气开启,将安全带给她系好,定定的看了她几眼,倾身擦掉她的眼泪。
“不要哭了。”
“我是不是真的惹师父生气了?”
像是一个迷途的羔羊一样,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求助似的看着他。
心下一软,唐亦洲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不要想太多。”
“师父一定是生气了。”他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更没有对她说过滚字。
‘啪嗒’一声,安全带被解开,一双长臂将她娇小的身躯揽在了怀里。
独属于唐亦洲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这么温柔的拥抱自己。
视若珍宝一般。
所有的委屈,害怕,不安还有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最终化作泪水,嚎啕大哭。
唐亦洲只能不停的低声安慰着,身上的衬衫却湿了一大半。
钱米这一哭,直接哭到睡着。
看着在怀里时不时抽噎一下的女孩,他心中又痛又怜。
那句我要留下这个孩子,像是一记强心剂,狠狠的打入他的心脏。
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将她抱起轻轻放在后车座,拿了毯子替她盖上之后,车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