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算是零下四十度也偶尔有那么几天。如果直说是温度的话,南方人可能还没有什么直观的感觉,但是如果打个比方的话,就清楚多了。
这么说吧,这种温度张劲小时候曾经试过,吐一口唾沫到自己鞋面上,绝对不是轱上去的,而是弹开来的,因为唾沫从嘴到鞋上这么点距离,已经被冻成冰渣了!可想而知这种温度又多么可怕,多么杀人!
那种温度,如果穿普通的皮靴或是棉鞋的话,在外面走个十几分钟,都能够把脚丫子冻掉。但是这棉靴獭却不同。棉花絮的里子、羊皮或者牛皮、鹿皮包外皮、靴獭草絮的夹层,绝对暖和!
就算是零下四十多度,穿着棉靴靴踹到雪里面,走上个一两个钟都不会冷。
而且东北有一个说法,说是只要脚下热乎了,全身都不冷。所以,对冬天还要外出的人来说,这脚上的棉靴獭比包脑袋的‘狗皮帽子’还重要。
以前的东北人,也许是天寒的原因,不管是老头老太还是姑娘小伙,都喜欢嘴上叼个火。所以烟笸箩就是家中必不可少的一样物什,尤其是大冬天的时候。爱串门子的老娘们们,串门子进屋,往炕头儿一坐,手里打着毛线、嘴里叼着个蛤蟆头、嘴里唠着家长里短,别提多乐呵了。绝对是一大享受!
至于说‘酸菜缸’能成为一营却也并不勉强。与前两宝比起来,其重要性毫不逊色!
东北秋后就天寒地冻,可比不得南边,冬天还能见着点绿色。张劲还记着小的时候,冬天一共就三样菜,白菜、土豆、萝卜。有的家里过的仔细,顶多能自己发点豆芽,或者用花盆种点蒜苗啥的。每年秋天的时候,每一家都会一次买上几百斤土豆、白菜,弄到菜窖里存起来。要一直吃到来年夏天,有新鲜菜上市的时候。可以想象,五六个月的时间就吃这么三样菜,那是什么味道了。盹白菜、炒白菜、凉拌白菜,土豆丝、土豆片、土豆块,萝卜蘸酱、萝卜汤、萝卜团子……那真是让人吃的够够的。
多了一个酸菜缸,相当于把菜的种类从三种变成四种,可见这酸菜缸的重要性。而且血肠氽白肉、酸菜肉馅的饺子更绝对是当时东北的‘绝代’美味!
当然,那个年代的肉虽然已经取消的肉票,但是也绝对是奢侈品。八九毛一斤的五花肉,一块多钱一斤的后悄、前槽,在那时候张劲的眼中,国宴也不过如此!所以氽白肉也只有邻居亲戚家里杀猪的时候才有机会吃一次,酸菜肉馅的饺子也是难得吃一回。
因为父母也把家搬到了京都市,张劲从学校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黑省的老家。所以有了鹿家老舅这个黑省刚刚过来的老乡,聊的也颇为热乎。聊聊今年的第一场雪,聊聊兴凯湖的白鱼……
就在张劲和鹿家老舅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其他的哥儿五个也终于停止了咳嗽,理顺了气儿。不过他们可不敢继续叼着蛤蟆头,像是张劲一样喷云吐雾了,而是都心有余悸的掐灭了刚刚抽了一口的旱烟卷,重新换上了过滤嘴的机制烟。
美美的抽了一口又柔又顺的中华后,罗备这才想起一个问题,开口问道:“老舅啊,你怎么自己过来了?咋没让婉婉送你过来呢?”
“送啥送?我又不是不认识路?再说了,这酒桌明显就是属于咱们男人的战场,让她一个丫头片子瞎掺和啥?”鹿婉的这位舅舅喷了一口烟之后,大咧咧的说。
“您认识路?您不是今天刚到的么?”
胡东岳好奇的疑问换来的是这位老舅的一个大大的白眼,“跟你说,你们可别拿咱当没见过世面的山炮。告诉你们,我当年来深市的时候,你们估计还背着书包老老实实的在教室里窝着呢!不知道吧,你老舅我可是当年第一批驻港部队的,港市、深市比你们熟!”
兄弟几个肃然起敬。
说实话,张劲这哥儿几个对于大部分制服职业都没有什么好印象。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能公平执法。
而唯一能让他们佩服的只有两种制服,一种就是这抹军营绿。每一次洪灾、地震、火灾,总是能够看到这最让人安心的绿色,‘子弟乓’这个名号未被玷污。
另一种就是消防的橙红。这是一些总是出现在最危险地方的人。
至于其他的制服们……
见到这哥儿几个脸上的神色,鹿婉的这个舅舅更加的得意,“还有,你们知道我姐家的小婉为啥毕业之后跑到深市来么?那就是我给她出的主意!因为这个我姐可是没少埋怨我!”
说完,他又在罗备的背上重重的拍了两下,“小子,知道不?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哪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罗备只能唯唯应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