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既然刘老爷子已经这么说了,张劲于是也就不再说话,在棋盘边的椅子上坐下,与老头隔棋坪相对。
虽然张劲心思紊乱,下起棋来远不如之前平和时布局缜密,但张劲毕竟在棋力上远胜刘老爷子,而且因为心中毁灭、暴躁的情绪充斥,在棋盘中更是杀气凛然、杀伐极重,猛打猛冲,棋风前所未有的凶狠。
所以,在张劲不计损失,不惧频频对子的疯狂下,第一盘棋不过十来分钟就已经结束,棋盘上七零八落的棋子已经所剩无几。与往常两人对弈终局时,张劲能保持绝大部分阵容,而刘老爷子也能剩下半幅车马的局面截然不同。
接着,两人无言的摆好棋子,开始第二盘、第三盘……
似乎在棋盘的杀戮中,张劲找到了发泄心中凶横的途径,而刘老爷子似乎也不服输的劲头上来,忘了时间,与张劲一盘盘的忘情厮杀。
刚不能久!兵锋锐处,过刚易折!有百米突击,却没有百里突击!
张劲胸中的暴躁,就如一阵狂暴的飓风,在一盘盘如同层层防护林般杀戮棋阵的消磨下,终于渐渐平缓下来。
虽然每当想到何清浅穿上婚纱后的样子,张劲还是会心里郁郁的憋闷。但是,从中午开始,积蓄了一下午一晚上的暴虐和毁灭的欲望,却已经倾泻殆尽。
当第二天凌晨三点钟,张劲与刘老爷子两人,不知是结束第二十盘棋,还是第三十盘棋的时候,棋盘上所剩下的棋子终于和往常差不多,不再是最初那样,如霜后凋蔽般的零落了。
此时,过去几个小时始终未曾说话的刘老爷子终于第一次开口了:
“怎么样小劲,现在心气儿平和下来了吧?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躁的,记得我说过的话么?你和何榴莲的那个闺女真的很般配的!而且,我敢以我这双用了几十年的招子打赌,那个丫头心里绝对有你!
既然你也喜欢,为什么不表明呢?我保证,你表明后的结果绝对是皆大欢喜!”
刘老爷子到底是和张劲相处久了,而且久居官位,虽然脾气执拗是官场中的另类,但察言观色的本事绝对不俗。
所以,虽然与何清浅尴尬几分钟后的下午、晚上,张劲都始终努力掩饰,努力装成一派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其异常处还是没能逃过刘老爷子的一双老眼。
再加上原本打算在海窝子村住两天的何清浅,仅仅一顿午饭后,就匆匆离开。曾经玩过养成,玩过老夫少妻,堪称情场精英的刘老爷子自然可以由此推断得出,这俩人似乎‘情海生变’!
所以,晚上刘老爷子特意过来,就是想要开解张劲一下,不要错过缘分。
见刘老爷子已经看穿自己的心思,张劲在意外的一愣后,也就不再掩饰,不再强词否认,不再故作若无其事,而是干脆的放下了自己强装坚强的外壳,露出本来该有的纠结模样,苦笑着说:
“哪有你说的这么轻松?你又不是没有见过叶红。心里放不下清浅我也承认,但是我同样也放不下叶红啊?”
张劲的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让刘老爷子很是看不过眼,露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
“你咋这么死板呢?你又不是啥卫道士,也不是啥腐朽分子,俩都喜欢就都要了不就完了?多大个事儿啊?”
刘老爷子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张劲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我说老爷子,你以为这是旧社会?还一夫多妻!那是重婚罪!”
见张劲一个白眼儿瞟过来,刘老爷子同样一个白眼儿还了回去:
“什么重婚罪?结婚不就是一张纸的事儿么?不结婚不就得了?现在这个社会,有多少不结婚在一起的?有多少孩子爹妈不是有那张纸证明的夫妻?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脑子咋就这么死呢?喜欢了,在一起就行了呗,还什么结婚不结婚的!”
刘老爷子理直气壮的一句话,让张劲想起了一句伟人的名言‘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于是,刘老爷子这个玩‘源氏养成’,玩儿老少配,玩坚守自盗的老家伙,在张劲心目中流氓的成色更足了。
如今刘老爷子这样儿,说出的这话,那还像是曾经道貌岸然,曾经以廉洁、正直为公众形象的地方大员?
心里想到这儿,张劲的眼神也不由得吐露出心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