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抱着疼得几欲裂开的脑袋,晕晕的,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突然的,有幽幽的声音说道:“你醒了?!”
是皇上?!他回来了?!
我努力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霅溪馆,而坐在我身边的正是承哲皇帝。
“皇上!!”我想起来行礼,却被他按住。
跟着,他拿个锦垫扶着我靠好,然后才坐到我正前面,拉着我的低叹道:“第一次杀人吗?!朕没想到你竟会被吓得晕了过去。”
我沉默不语,心中的伤痛、内疚、无措和极度的良心自责,使我的精神如同一张绷紧了的弦弓,已经到了几近断裂的危险。
承哲那幽深的眼光在我身上再三流连,最后停留在我受伤的额上,轻叹道:“何必担心?!反正如今冷家老奴一事已经解决,张氏临死之前已经叫出席姑娘三个字,她也算死得值得了。你放心好了,朕早就打听过了,你自幼女扮男妆,以后又跟枯叶道长去学习医术了,所以识得你真正身份的人不多。就算皇后想要去你的家乡找个证人来证明你是夜飞雪,只怕也做不到。况且,朕已经妥善安置了你家乡最后见过你面的人。现在,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再也没人能否认,你就是席花晨了。”
他的话,通过森冷的暮色,一点一点地寒入到我的心中。我茫然地抬眼眼眸,轻声问道:“张大娘她真的死了?!”
“心口一针,刺穿心脉,便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了!!”他瞄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太医说,张氏年纪大了,先是又周车劳顿,跟着被惊恐有加,再后来,被席昭仪认出了身份后,却是激动过甚,气血翻涌。她这么大年纪,一下子累,一下了怕,一下子又开心过头,故而导致虚火上升,痰迷心神,一口所没喘上来,就这么死了。”
冷漠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表情呀,一条鲜灵的生命没了,在他嘴里说出来,却仿佛在说微不足道的蜉蝣生物一样。然而,我还记得,这条鲜活的生命,是在我手中游逝的,可是此刻听到他的这种语气,我却内疚得几乎想要以死谢罪。
不经意间,他的手指已经肆无忌惮地轻抚上了我的脸侧,悠然的说道:“在这一件事上,朕对其他的都不在意,朕在意的,倒反而是飞雪你。朕真的没想到,朕的飞雪,不光会救人,而且还会杀人,杀人的手法竟然还是那样的干净利落!!”
我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迎眸对上他凛锐的双目,尽管他看我的目光恍若温柔,可依然掩饰不了他深隐在温柔外表下所深蕴的无比戒备。我只觉得满嘴苦涩,颤声轻辩道:“飞雪被逼不过,只是……为了自保……”一语未完,却再也说不出口。
“哈哈……”骤然之间,他放声笑了起来,笑声入耳,令我不禁浑身发抖,只觉得一股说不清的阴寒正自他身上散发出来,正自窜入我的心中。突然之间,他止了笑声,用袖中取出一根金针。我认得这根金针,正是刺死张大娘那根。
金针幽幽地泛着冷光,好像上面正流淌着张大娘殷红的鲜血一样,又好像是张大娘冷死前那充满怨毒和绝望地眼神一样。
我打了个冷战,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可他却并不打算放过我,他一只手用力抬起我的下巴,一只手以金针指着自己的胸口,似漫不经心,又似十分认真地问道:“那么,朕的飞雪,请你告诉朕。会不会有这么一天,你为了自保,或者说为了和朕的好兄弟翼安王永久相聚,会像对待张氏一样,表面上是给朕一个亲热的拥抱,实际上却是把这支小小的,随身藏着的金针,嗖地一声,轻轻的插入朕的心口中去?!”
仿佛没有听清他的说话,我怔怔地望着他,望着他延冕玉旒之下那丰神如玉的俊容,望着他那深如寒潭般冷眸,只觉得有锥心之痛阵阵传来。
“怎么了?!被朕吓到了吗?!”他向着我,绽开一个温柔地轻笑着,指间轻轻滑过我的脸庞,停留在我唇边“呵呵,真正是开玩笑了。朕的飞雪一向胆大包天,当着太后、皇后和各大重臣的面都敢杀人灭口。又怎么会被朕的区区几句笑语给吓倒了呢?!”他轻笑着,手指来回在我的唇边灵活的滑动着,悠悠然地说道:“如果飞雪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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