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非快,转眼之间,年关便在眼前,姊姊因为要照顾曦景,自我病好之后,到我这儿来的日子愈发稀少,可每次来,却带来上好的医材食膳,并且总是不忘细心叮咛我,让我好生向忆柳学东西,尽快回到皇上身边,得到皇上的宠爱。尽管她对我的态度依旧,可我却对她冷淡了许多,跟她说话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可姊姊仿佛并不乎,也并不介意。
从她的闲谈当中我知道,因为舒心的出现,皇上与皇后恩爱骤减,对其他三妃更是冷淡了许多。姊姊因育子有功,加之并不争宠,倒是颇得皇上敬重,皇上隔三差五的会去她的景福宫看望曦景。
而目前后宫之中风头最健的当数舒婕妤,不光皇上对她宠爱有加,便连太后也十分喜欢她。银衣虽不过是个贵姬,可则受了太后重托,竟然帮着皇后负责协管六宫,德妃自然不依,一通大闹之后,她也帮着皇后协理六宫。
德妃、银衣和皇后有所不同,如果说皇后是有心把自己树立成一个仁慈,贤淑的形象,这二人行事则根本毫无顾忌,且手段毒辣,往往一个不称心,便将那些低阶妃嫔打死打残,对此,皇上和太后却并无异议,反而几次三翻肯定她们的泼辣魄力。以至于宫中其他的妃嫔畏她俩人若虎,宁可得罪皇后,也不敢得罪她们。
最后,姊姊告诉我,贤妃已在前两天薨了。
知道这个消息,我万分感慨,想当初贤妃追着我打的时候,是如何的意气纷发,如何的趾高气扬,如何的活力四射,她对皇上又是如何的倾心爱慕,在知道皇上对我不过是兄妹之情后,她对我又是如何的亲密友好,可是,皇上却利用了这个对他痴心无限的女子,对她狠心下毒,令到她的父亲误会是皇后作的手脚,随即脱离了当时以蓝言轩为掌控的皇后一党,站到了皇上的身边。
因为治粟内史是一个特殊的机构,它掌管的是整个吴越国租税钱谷和财政收支。是一个能够大量搜刮民脂民膏的机构,皇上掌控了治粟内史之后,便掌控了一定的经济来源,再也不会因为蓝言轩的经济遏制而捉襟见肘。
可如今,菰安郡臣服,蓝言轩就擒,贤妃已经失去了她的利用价值,所以,也该薨了。而且,我深信,贤妃虽是第一个饱受折磨,最后薨了的妃子,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接下来会是谁?!德妃、惠妃、还是淑妃?!等皇后的左臂右膀全都被砍除的时候,他又会怎么样对待皇后呢?!
忆柳坐在我身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随即以绢帕一角细心拭了拭唇角,看着她体态风流,优雅自然,美丽妩媚的样子,连同是女子的我都忍不住有些迷惑。可偏偏皇帝却一点都不喜欢她。
她微睨我一眼,眼波清婉,愈发显得妩媚慵懒“飞雪,你看我看得连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听到她不怀好意的调侃,我不由苦笑“忆柳,我真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不喜欢像你这样的绝色大美人。”
“论到美貌,放眼整个后宫,有谁比能皇上比拟?!皇后不能,银衣不能,静柔夫人不能,连现在的舒婕妤也不能。”说起这些来,她显得十分从容“美女什么的,于皇上来说不过是红粉骷髅而已。皇上要的,从来不是蛇蝎心肠的美人儿。他就喜欢像梨嫣和你这种傻乎乎,笨兮兮,会付出,懂牺牲的蠢女人。”
我乍听此言,不由轻叹一声,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皇上的品味还真独特。”
忆柳笑嘻嘻地点点头,表示认同“是呀,居然放着我这样的大美人不爱,反而喜欢你这种又凶又野的蠢女人,是够独特的。”
我将自己的面容隐在茶盏中袅袅升腾的热雾中,一字一句道:“你应该知道,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忆柳双目灼然生辉,凝神望着我“飞雪,你真的要听你姊姊的话,重新回到皇上身边去吗?!如果这样的话,你就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了。”
“哪两条路?!”
“要么死无全尸,要死高处不胜寒。”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却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无论哪条路,我都打算拉上你。”我笑了一笑,淡淡地道:“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就算我俩安安稳稳的在这冷清的后宫里呆着,最终也会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我们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语声虽然平和,可我心中却百味杂陈,酸甜苦辣一时涌起。
忆柳望了我一眼,有些犹豫,却仍是毫不留情地说道:“飞雪,我不喜欢你姊姊,从她嫁进来第一天就不喜欢。我觉得她很像太后,像得让我无法忍受。也就只有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牵着鼻子走。你道那次我到菰安郡用来骗你的琴是谁给的?!就是她给的。当然,当时我骗她说是用她的信物去把你接回来陪她,她并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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