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晴方好。
黑色一张脸的银衣,果然出现在我们乾西馆里。
当时我和忆柳正在品茶说话,见她带着大队人马杀到,不由双双苦笑。可见银衣心中实在气得狠了,连我们起身给她见礼时,她都装成没看见,只眼神儿向着我冷冷一扫,昂着头坐在那儿。
孟忆柳向前膝行几步,堆上谗媚奉承的笑意,说道:“不知今儿个吹了什么风,把贵姬娘娘给请来了。”
银衣眼睛向我一扫,眼神里一丝凶残狠虐闪过,厉声喝斥道:“大胆,本宫还尚未开口,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抢在本宫前头说话?!掌嘴!!”
我最恨就是拿我身边的人来开刷,此时见银衣二话不说,上来就要打人,不由气往上冲,连背脊上都腻起了层层冷汗,嘴一张,就要开口跟她辩论,却不想被忆柳死命拉住,她笑嘻嘻地说道:“谢贵姬娘娘赏打!!”
说着,自己在自己的嘴上,拍打起来,二个上来正要打她的奴才一时之间倒也愣了,不知该如何下手。
银衣轻蔑地一笑道:“孟忆柳,你还真是贱得可以呀!!”
忆柳浅浅一笑,道:“像我这样的人当然是人贱命贱,比不得娘娘出身高贵,人贵命更贵。”
银衣是无影的义女,她的出身自然不见得如何高贵,因此乍地听到忆柳这么一说,顿时勃然大怒,指着她骂道:“你……”想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当下只是板了脸,冷冷道:“牙尖嘴利,也要有这个本事才好。你怎么喜欢自己撑自己的嘴,那就本宫跪在那儿使劲打,本宫未说停,就不得停。”
忆柳唯有苦笑,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就不停地自我撑嘴。
而银衣则在忆柳“噼里啪啦”的掌脸声中,转向了我,细心凝视了我半天,方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席充容且起来吧,都是自家姊妹,何必这么客气。本宫可并不像充容那么不近人情。想当初,充容还是昭仪的时候,那可真是意气风发得紧呀,就算本宫想要跟充容交心,可充容的眼睛却是生到了头顶上,连正眼瞧本宫一眼,也都不肯。如今怎么就跪倒本宫的膝下,不敢起来呢?!”
我紧抿着唇,强忍着冲上去,狠狠煽她一巴掌的冲动,低头谢恩,然后站了起来。
银衣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翻,似笑不笑地说道:“本宫记得,蓝言轩那个逆贼叛乱之后,充容妹妹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好似是得了失魂症一般,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光连本宫都不认得,便是连话都不会说了。前些日子,听说妹妹又受了蓝贼的牵连,受了伤,就要快死了,害得本宫着实为妹妹担忧了一阵。可如今看来,妹妹的身体倒已经是大好了。难怪那天,会有力气跑到霅溪馆去看热闹。”
我垂了眼睛,声音清浅平淡“多谢贵姬娘娘关心,妹妹的伤寒,确实就快大好了,所以才敢跑出去看热闹。不过,皇上怕我的病气过给诸位娘娘,又已将花晨给禁足了。”
“哦……”她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突然硬生生地从凳子上蹦起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妹妹是说,说我的伤风确实快大好了,就快好了!!”我咳了几声。
“伤风?!”经过短暂的迷茫之后,银衣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万分,她谨慎的退后好几步,离开我远远的,方才冷然说道:“什么伤风,本宫方才明明听到你自己说你得了伤寒?!你说你得了伤寒,皇上怕你的病气过给后宫妃嫔,又将你给禁足了。”
“我有这么说吗?!”我颇为茫然地望着她。
这时,一个小宫女急急的叫着“娘娘,娘娘……”冲了进来。
银衣身边上一个名叫红霞的宫女,急忙上前,抬手就给那小宫女一巴掌“狗东西,大呼小叫的成何提统?!”
那小宫女受了这一巴掌,想哭却又不敢,泪水只是在眼眶里打转,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娘娘,奴婢方才,方才听太医院的御医对贤妃娘娘宫里的宛容姑姑说……说……”
说着,望了我一眼,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御医说什么了?!”银衣颇为不耐烦地问道。
小宫女哆嗦着指着我道:“御医说充容这伤寒之症还未好绝,让贤妃娘娘少到乾西馆去,还配了防伤寒的药给贤妃娘娘……”
银衣的脸,顿时变得毫无血色,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跺脚,哼的一声,转身去了,跟着她的一众奴才,也跟在她屁股后面惶惶退去。
银衣来的时候,就像一阵风暴,退的时候,就像一阵海潮。当真是来得快,退得也快。若非如此,忆柳那张脸,可就要糟了,饶是如此,此时,她的脸上便已是青紫一片。
我蹲下身子,将她扶起来,满腔的悲愤和仇恨令到我的整个身子都是绷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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