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紫洛脸色怪异:“这么说,我是在地道中生下来的呢?”
“你以为?”林清清微微一笑,“这地道,就这样留着吧,也不知若干年后,谁会先发现这个地方。”
在梨苑这个充满淡淡回忆的地方,林清清与云紫洛的心境也自然不一样,
用过午膳,林清清便沐浴着二月温暖略炽的阳光,专心致志地为云建树检查腿伤,并将自己在民间搜来的治腿方子一一展给他看,两人坐在梨树下,讨论得十分认真。
云紫洛听得林清清说,这其中的一张方子赫连懿也看过,称用药十分合理,也很针对云建树的腿疾,极力让他改用这方子试试,云建树听着,嘴角浮出一缕苦笑:“我这腿怕是不行的了,既然清清和王爷都这么上心,我便试上一试。”
云紫洛侧头看向赫连懿,他静静站在树下,绚烂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打下来,笼罩着他浑身,有如镀了一层灿烂的金色。
从云府出来后已经傍晚了,在摄政王府用过晚饭,云紫洛陪着林清清去她的住处说话,赫连云晴也在这间院中,吃饱喝足睡够的她,舞动着胖乎乎的小手在软榻上玩得自得其乐,十数个侍卫奴仆围着软榻侍候着她,其中包括三位奶娘。
云紫洛见状打发了这些下人出去,过来捏捏赫连云晴的脸颊,笑骂:“小家伙这么小就呼奴唤婢了,过的日子倒还富贵得很。”
绛灵本是趴在榻上,看到云紫洛这个动作,急忙后退了几步,这个女人真狠,连她自己的女儿也要掐一掐。
无怪云紫洛说出这番话来,她小时候可是从苦日子过来的,一时感触万分。
“洛儿,是娘对不起你。”
林清清一脚迈进门槛,便听到云紫洛的话,想到自己在女儿年幼时不能陪伴在她身边,心里便又酸又疼。
“娘,你说什么呢,我逗晴儿玩呢。”云紫洛扑哧一声。
母女三代在这边其乐融融,赫连懿却坐在大书桌前的虎皮太师椅上,面对着书桌前一大撂文案奋笔疾书。
一张张雪花片的宣纸从他粗厉的指尖下摩过,越堆越高,半天,他终于停了笔,高大的身子站了起来,左手握住右腕,轻轻旋揉着,走出书桌,站到了院中。
“鬼魂,将剩下的公文都搬到本王的寝室去。”
鬼魂从暗处闪出来,进屋抱起了公文。自从王爷王妃大婚后,便将小树林内的石屋改造成了新房,既雅致,又安全。
两人几近用漫步的步伐走到树林外,鬼魂轻声问道:“王爷,云将军的腿要治吗?”
当初,楚子渊令人打折了云建树的双腿,不仅使楚寒霖一方损去一位至关重要的大将,而且还成功地嫁祸到主子身上,越想鬼魂心里便越不是滋味。
虽然太后是主子俘虏,但不代表主子就甘心为人背黑锅。
“只要洛儿信我,那又如何?”
赫连懿轻轻勾起唇瓣,看了一眼今天晚上的月亮,一轮圆月高挂在苍穹,皎洁辉映,清华灼灼。
那一刻,他明明望着天,可眼底,却独有一人。
那样的表情,鬼魂太熟悉了。
赫连懿缓缓道:“太后身后有云建树的势力,更大的却是楚寒霖当年从封地上带过来的军队,云建树腿伤后,还可以有别的将军顶上,即使再能干再优秀,本王并没放在眼里。之所以不给他治腿……并非云建树就比其他将军,而是若与本王对上的人是他,本王杀也不是,留也不是,那可为难了。”
鬼魂恍然大悟,即使已经娶了王妃,但云建树始终是楚寒霖的舅舅,而王妃却又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自然会站在楚寒霖那边。
“这么做,也是不想让云建树两难。”赫连懿薄唇轻吐,唇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潋滟如花,“看不出来么,他也并不想腿真正恢复。”
说着,负手进了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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