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是师父教她制作的,方便逃跑时使用,这是她出褚家庄后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一枚,看来,威力也还可以。
肖桐跃至墙下,右脚在地上一点,在墙上踩了几下,已飞檐走壁到了墙头站稳,鹰一样的眸光利索地在黑暗中搜寻起来。
四处都是火把,刚才巨响的地方更是腾起一片烟雾,肖桐皱了皱眉,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些往事。
跑出了程府,褚七月本能地往钱府的方向拔足,蓦然想起,肖桐这个人似乎极有本事,若是查到了钱府,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这事怎么说都是褚绿荷那女人惹出来的,若不是她用花言巧语从爷爷那将琉璃玉骗来送到许都,哪会有这些破事!
本着看戏的态度,现在引火上身了,褚七月跺了下脚,不管了,她转身没入浓浓的黑暗。
肖桐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换掉泥灰溅满的黑衣,从床头拿了包裹,打开后,重新穿上白天那身质地轻良的大红衫子,头发仍用红绳第着,将黑袍与琉璃玉冠一起包了,放回枕头底下。
他这才开门而出,对着屋顶上清喝一声:“阿丙,在这守着不要离开。”
黑暗中传来一声响亮的应答。
肖桐甩开步子朝人声鼎沸的灯火处急掠而去,红色的上好绸衫随风扬起一袂衣角,猎猎作响,姿若翩鸿。
众侍卫闻得异样声响,立刻拿着灯笼火把一字排开,警觉地朝肖桐奔来的方向盯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肖桐站稳后,佯装一无所知地问道。
“刚才一声巨响,肖兄听到了没有?”
后头,急步而来的是程文杰。
他带着院内一干侍卫下属,手执灯笼走到肖桐身侧,眼睛却望着那群侍卫,有询问之意。
那群侍卫却瞧着肖桐不敢说话,有的甚至憋不住笑,脸上的表情呈十足的怪异。
程文杰大怒,正想高声质问他们,不经意间一瞟,看到肖桐的脸时,也呆了一下。
“有什么问题吗?”肖桐心中划过一丝不妙的感觉。
程文杰古怪地说道:“肖兄,你这是从哪来呢?你脸上都是些什么?”
肖桐的手已在他说第一个字时就摸上了自己的双颊,低头一看掌心,竟都是黑色的灰。
想到平日风轻月朗的肖桐竟然也成了个花脸猫,程文杰也忍不住笑了。
肖桐刚才只急着换衣服,好尽快到这边来,问了情况,便能找个借口出去追那小盗贼,没想到脸上却全是灰。
他哭笑不得,胡乱解释道:“刚才听得巨响,一急,走得快了些,带起了路边的泥土。”
也不去多加斟酌这话的合理性了,脱口而出。
程文杰点点头,也没有多问,递了一方雪白的帕子过来。
肖桐推开了,他也是有些小洁癖的,从怀里取出一方大红色的真丝巾帕,细细地擦拭起脸来,顺便瞧了眼程文杰手里那块方帕。
熟悉得很呢,这好像也是褚绿荷的帕子吧。
程文杰现在用的手帕便是褚绿荷为他绣的,刚才急着讨好肖桐,拿了出来,却又不好半路收回去,幸亏肖桐没用,他又大大方方地收了回去。
肖桐低着头,眸内喷出星星点点的怒火。
褚七月,你这个小偷!要不是你,爷今天会出这么大的丑吗?
心里怒骂了一遍,抬头清冷地问:“府里进刺客了是不是?我这就出去追寻,你们不用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说完,不待程文杰再说话,他已大袖一挥,身姿轻灵地跃进了浓密的夜色中。
“这是什么功夫?”
程文杰蹲下身子,示意侍卫将灯笼举过来,摸了些地上的碎屑,再看到眼睛前一排腰粗的树木横七竖八地卧倒在地,他的目光不禁有些惊骇。
“属下们也不清楚。”侍卫看着满地的狼籍,想到刚才那声响,不由浑身冷颤了下。
程文杰不语,半晌后忽然说道:“我听父亲说过,南川帝在岛国大战时,曾经用过一种武器,弹指间便能将四周物事摧毁,与这个倒有些像,人的掌力明显没有这么大,何况那声响也不会是普通东西发出来的。”
“少爷英明。”
这些侍卫见他说得砂头是道,都露出佩服的表情来。
而肖桐,出程府前,顺路从马厩拉了匹白色的高头大马,那正是程文杰装三用的,马夫早就醒了,全马厩的马都因那声巨响陷入烦燥中,他见来的是肖桐,并不敢阻止。
肖桐说了来意后,上马便走,马夫才敢去向程文杰求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