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没理她,捱着疼痛的身体朝自己住的偏房走去。
褚绿荷坐在花桌旁喝茶,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小丫环见杏儿走远,笑着进来报告。
“做得好,赏。”
褚绿荷的嘴角见了一丝笑意。
这边厢,褚七月与程文杰来到程府大厨房,褚管家则说要出去喂马,程文杰指了人领他出府。
褚七月的心才略略安定,等会儿管家喂完马回来,正是下手的好时机,而她要做的,便是为他绊住程文杰和拖延时间。
程知知州那边就交给褚管家去操心了。
这顿饭做得够久,程文杰在凉亭内布下席位,请褚七月品酒赏菜。
褚七月心中纳闷,为何他没有来。
昨儿晚上约定时间时,他也在场呀,难道,他对自己来程府做菜这事根本没有上心?
褚七月心中极是失落,不由避免不了的胡思乱想起来。
程文杰满脸笑容,撩开衣衫坐下,斟酒敬她。
褚七月同他喝了一杯,忍不住问起来:“肖兄怎么没来?”
她极力使自己的表情和语气显得自然。
程文杰闻言,停止了夹菜的动作,一声叹息:“肖兄啊,他回元京去了呢。”
褚七月整个人一震。
什么?回元京?
脑海中一片空白,刹那间世界安静了。
肖桐回去了,他就这样走了,连声招呼都不同自己打吗?
想着,心情十分复杂。
小七啊小七,你不过就是个不入流的盗贼而已,你还在期待什么吗?可笑!
程文杰笑道:“是啊,他是个大忙人,做生意又是最最烦人的事了。”
褚七月没有作声。
程文杰又说道:“他还会来许都的,我奶奶寿辰时,他说会亲自过来的。”
听到这句话,褚七月突然感觉到周边的景物又鲜艳了起来,只是,心情莫名地蒙上了一层水雾。
这顿时饭直吃到半下午,褚七月才告辞,程文杰询问她在许都的行程,邀她住在程府。
褚七月吓了一跳,看来程文杰已经信任自己了,可是住在程府,这事虽然美好,可她却无法办到。
只得推拒了,带着褚管家出得程府。
马车上,褚管家低叹一声:“可惜你不能住在程府,否则下手容易得多。”
褚七月打量着他沉重的眉眼,问道:“没找到?”
褚管家摇摇头,不愿多说。
褚七月也不再问,马车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半晌,褚七月淡淡道:“这几天少不得还要去拜访程文杰,你再想办法下手吧。”
褚管家深沉地点了点头。
回到钱府,褚七月匆匆回院,一侧头的功夫,便瞟见褚绿荷坐在窗前,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没有躲避她,褚七月大大方方地推开主房的门进去。
“小姐你回来了。”
杏儿跟着进来。
“嗯。”
褚七月口气极为慵懒,半躺到贵妃榻上,无精打采道:“杏儿,能不能给我沏杯热茶来?”
杏儿笑了出来:“小姐,我说多少次了,你不用问我的意思。”
端了茶给褚七月,她才将褚绿荷招她去的事说了,却隐瞒了自己受到的委屈。
可褚七月明白杏儿的遭受,褚绿荷气冲冲地离开,还能给杏儿什么好脸色?
“算了,忍一忍吧,同在一个屋檐下,就当作看不见她脸色。”
褚七月安慰杏儿道。
杏儿点头:“比起以前来,这些都算不了什么,等小姐出嫁了,以后您再也不用受委屈了。”
褚七月惊异地看向她:“杏儿,你觉得我是在受委屈?”
杏儿愣了下,喃喃:“不是吗?”
褚七月淡笑:“我怎么不觉得,倒认为是个很好玩的游戏呢,再说了,我要是委屈,褚根娣的腿怎么会断?褚绿荷怎么会一鼻子灰回来?”
杏儿愕然:“小姐,大小姐去程府发生了什么吗?”
褚七月淡淡一勾唇,不答她的话。
委屈吗?其实并不委屈,真正委屈的怕是褚七月的娘吧!
真的惹毛了她,顶多拍拍屁股走人了,反正她替褚七月受的也够多了,在她死去的时候,她母亲就注定失去了这个女儿。
当然了,委屈的还有杏儿吧?
她当即说道:“杏儿,她们若欺负你,不许瞒着我,知道吗?”
杏儿点头。
褚七月不放心地叮嘱:“别藏着不说,欺负你,就是变相欺负我,你能承受,我还不愿意承受!”
杏儿喉头一哽,重重点头,思量半晌,终究是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
褚七月怒上心头,强压着怒火,询问是哪个丫环。